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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呢?”
陳小滿追問。
“劉先生已有妻室,先生的未婚妻只能委身做妾。”
劉書言重重嘆口氣,還搖搖頭:“一位清白人家的小姐,淪落到做一個小地方鄉紳的妾,真是太慘了。”
陳小滿和李初元對妾不夠了解,劉書言卻是很清楚。
所謂妾,不過是有點身份的下人罷了。
主家不如意,隨時可發賣,也可以打死。
何況那位是姜家分支的小姐,從小飽讀詩書,天生傲骨,哪兒受得了這等委屈。
聽劉書言講解,李初元似懂非懂:“她不會是把自己的身子氣壞了吧?”
“長久地鬱結於心,身子會很弱。”
陳小滿應了句,好氣問道:“劉老爺可以休了她,劉先生再娶不就好了?”
“當年正是先生參加秋闈,聽說劉先生是京城有名的才子,卻因為這事兒落榜了。他爹對他期待很高,因為他落榜死了。”
“先生的爹氣性也太大了,考不上下回再考嘛。”
陳小滿覺得大人太奇怪了。
李初元也不理解,他更不理解的是:“他爹死了,劉老爺也能把妾休了,先生再娶她啊。”
劉書言也不理解死了爹和娶媳婦有什麼關係。
他撓著頭,把自己剛剛聽到的訊息跟兩人說了:“劉老爺好像想休了姜姨娘,可姜姨娘不願意,執意跟著他來了淮安縣。”
陳小滿和李初元茫然地對視一眼。
“奶奶說,先生和姜姨娘之間隔著一條人命,還有先生的前途。”
“人又不是姜姨娘害死的。”
陳小滿很不贊同這種說法。
李初元也道:“害他們的是那位貴人,應該怪那位貴人。”
“貴人地位高,他們惹不起。”
“會不會是那位貴人不讓劉老爺休姜姨娘?”
李初元猜測。
劉書言搖搖頭:“奶奶沒說。”
其中的內幕怕是隻有三位當事人知道。
“後來呢?”
“劉老爺被嚇到了,帶著全家回到淮安縣,很少再去京城。劉先生守孝三年後,跟著來了淮安縣,後面的事奶奶也不知道了。”
劉書言回想了會兒,又眉飛色舞起來:“我知道那位貴人已經死了,沒人再欺負我們先生。”
陳小滿和李初元都咧了嘴。
“劉老爺已經把姜姨娘休了,咱們先生可以跟她成親了。”
“你治好姜姨娘了?”
劉書言往陳小滿那邊湊近了些。
陳小滿用力點頭,很得意道:“已經醒啦,先生陪著他在裡面說話。”
“不知道他們會說什麼。”
李初元好奇。
其他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躡手躡腳跑到門外,用耳朵貼著門板想偷聽。
張桂蘭瞧見後,將三人趕走。
經過五天的休養,薑蓉已經能下地了。
劉先生扶著她在青石村轉悠。
當得知老李家在村裡的產業後,幫著全村人致富後,她由衷地敬佩老李家。
“你的兩位學生比你強。”
劉先生並不生氣,甚至還笑著道:“我當年只有一股書生的酸腐,如何能跟他們比。”
眼見話題又要說到當年,薑蓉揭過去:“都過去了,說那些幹什麼。”
“不說透,我們便過不去。”
劉先生帶著薑蓉在田埂上慢慢走著,田邊的稻子已經結滿了稻穗。
“是我耽誤了你一輩子。”
晚風吹拂,把薑蓉的碎髮吹得在空中調皮地跳舞。
薑蓉輕笑:“若不是經歷了那些事,我怎麼能見到田間如此美景?”
她在鬼門關轉了一圈,什麼都看開了。
何必為難身邊人。
劉先生鼓足勇氣,對上薑蓉的雙眼:“蓉妹,我們都老了,再不抓緊機會,一輩子就磋磨過去了。”
薑蓉手一顫。
心裡有種預感,她手心粘糊糊的。
“我們成親吧,往後餘生已經不夠我們相守,何必在意那些虛無縹緲?”
薑蓉眼圈泛紅。
她就這般定定看著面前的人。
少年時的意氣風發已經被儒雅取代,臉上被歲月雕刻得變了模樣。
可那雙看向她的眼睛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