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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陽,滄水寨,大廳。
譚鵬等頭領齊聚,正會見朝廷使者。
“……譚寨主,這些便是接受招安的好處,不知你意下如何?”
使者拱手,沉聲說道。
譚鵬啪啪拍著光頭,語氣譏諷:“朝廷還是老一套,給些虛銜官職,就想讓人賣命,老子可不是官迷,平生最恨的就是那些官老爺,見一個想掐死一個,休想我投靠朝廷。”
使者忍著惱怒,道:“一山不容二虎,你與陳封已成水火之勢,有朝廷相助,豈不是好事?不知譚寨主為何如此牴觸,像燕北天王寨那樣的綠林霸主,前些時日一樣受了招安,這乃是正道。”
譚鵬聞言,臉色立馬沉了下來,猛拍椅子扶手,呸出一口濃痰,喝罵道:
“放你奶奶的屁!我原以為燕北天王寨是豪傑,沒成想也是一群沒卵蛋的玩意,朝廷扔幾塊肉骨頭,他們就效仿犬類,汪汪狗叫著湊上去舔人腚眼,立馬轉頭咬綠林弟兄們,你敢將我與這群鼠輩相提並論?”
在六月的時候,燕北天王寨公開受了招安,寨主盧龍川與一干重要頭領進京面聖,得了聖旨封賞,隨後開始替朝廷平定燕北、泰東匪患。
此事在綠林道上掀起軒然大波,有唾棄鄙夷者,亦有羨慕嚮往者,天王寨的名頭一時間變得好壞參半……不論如何,既投靠了朝廷,綠林霸主的名號自是沒人再叫了。
當時湖陽戰事雖打得激烈,也同樣收到了風聲,譚鵬便是鄙夷天王寨行徑的一類人。
這時,旁邊一位頭領有些坐不住了,扭了扭身子,咳嗽圓場道:
“天王寨受招安,或許是為了寨中兄弟謀出路,倒也未必是貪圖名利……況且那陳封勇冠三軍,我等也需要臂助。”
提到陳封,在場不少頭領面露忌憚之色。
他們與陳封交戰一個多月,本以為能趁虛而入,卻被一次次打退,都親眼見識過了陳封的厲害。
每每記起陳封在戰場中翻江倒海的畫面,眾頭領便心有餘悸。
譚鵬聞言,冷哼一聲:“招安算什麼好出路?那萬春楊什麼下場,你們都沒看到?”
那不是你害的嗎!
眾多頭領嘴角抽搐。
要說人家萬春楊也冤,遭隊友背刺,被陳封砍了祭旗前,死前最恨的恐怕不是陳封,而是你吧!
不過成王敗寇,眾人作為佔了便宜的一方,自不會為萬春楊說話,怪只怪這人太蠢,竟然真敢相信隊友,可能是覺得朝廷兜底,便萬事無憂了。
朝廷使者咬牙,作揖道:“還望譚寨主三思……”
譚鵬打斷他的話,斷然道:“招安一事,再也休提。”
朝廷使者眼神閃過一道陰霾。
這廝現在愣是不受招安,以後會幹什麼,他都不敢想!
眾頭領神色變幻,但還是忍住了沒開口。
見狀,朝廷使者心生一計,不動聲色,起身道:“譚寨主對朝廷成見太深,既然不願招安,那我也不再多留了,貴寨若回心轉意,朝廷仍願招安。”
說完,他開口告辭,被嘍囉領著離開。
待外人走後,終於有頭領忍不住,問道:
“寨主,我們不受招安,日後與陳封拼個兩敗俱傷,豈不是讓朝廷佔了便宜?”
譚鵬哼道:“招安就不用和陳封拼命了?一樣是朝廷佔便宜。”
“此言差矣,屆時我等如果元氣大傷,朝廷說不定會出兵剿了我們,假如我們受了招安,朝廷便不會對付自己人……我等還能效仿前人,立功搏個節度使噹噹。”
“天真!我意已決,絕不去巴結那些官老爺,此事再也休提。”
譚鵬擺手打斷,不想爭辯。
眾頭領只好住口,互相對視,眼神不定。
……
另一邊。
陳封的部隊擊退譚鵬後,便撤回寨子,緊鑼密鼓開始整頓,吸納降卒,補充兵力。
大多數士卒沒有寧死不屈的意思,況且陳封的武勇橫壓當代,是個響噹噹的人物,投效此人也不丟臉,所以招降的工作進行得相當順利,很快便有了成效。
與數月開戰前相比,陳封麾下的兵馬不減反增,可以說是以戰養戰了。
不過這些降卒需要操練,而原來計程車卒也需要休息,同時物資還需要重新囤積儲備,所以眾人沒急著再起戰事,專心休養生息。
這一日,周靖與眾頭領立在山崖上,俯瞰湖面,視察水軍操演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