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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糟糕的是,那樣的生活會持續多久誰也說不準,除非「保爾·魏爾倫」沒有滋事入獄,未來更是斷絕一切加入法國組織的可能性。

否則——「彩畫集」會把「保爾·魏爾倫」推進一個不見底的深淵。

果果完全不知道身邊的人匪夷所思的擴充套件已經跳脫出世界,他除了看著就是看著,無聊得很。

丘比對果果小聲說:“幫大忙了。”

“哦。”輕吟了一聲,果果舔了舔唇上殘留的蘋果汁,淺而淡的甜在味蕾上融化,那絲絲的甜還沒來得及回味就已經消失不見。

脫離蘋果的清香,就越發寡淡的滋味。他現在的心情不太好,連帶著看手裡的蘋果也不那麼香甜可口。

最終,果果問道:“丘比,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不再縮減體積的紅色立方體安穩漂浮在桌面上方一點點,丘比在其中像只正常貓咪一樣蹲坐著。它平靜地回答:“我能留在你身邊嗎?”

“那要看蘭波怎麼想的。”果果看了眼若有所思的蘭波。對方還沒有想搭理人,自顧自地視線轉向丘比,“還是想想怎麼活下去吧。”

“我不知道。”迷茫一聲嘆息,丘比告訴眼前小孩它的猜想,“說不定有一天咱們又會離開這個世界,那時候你會捨不得嗎?”

果果聽聞,搖了搖頭, “那種事誰知道還會不會發生,說不定你下一秒就要死,而我也可能一輩子留在這裡。”

丘比不再說話,只是固執地看著果果。它透過紅色的透明立方體所看到外界環境籠罩著一層血色面紗,金髮小孩天使般的面容在它眼中多了幾分誘人墮落的錯覺感。

氣氛再次驟降,果果低頭看了眼手中氧化發黃的殘缺蘋果,說起這事誰也說不準。

蘋果他不想吃了,哪怕這是自己精心挑選出來的。他揚手一扔,蘋果呈拋物線命中垃圾桶。

“咚!”地一聲,猶如平地驚雷。果果動作輕柔靈巧地離開讓他夠不著地面的椅子,視線落在窗外反射陽光的樹葉上,“回不去也好,反正那裡有我討厭的人。”

蘭波經過一番設想,悵然若失地看著果果。

燦爛輝煌的淡金色長髮,比天空更清新、比淺海更清涼的眼眸,臉部輪廓太柔軟,身形過於纖細嬌小,就和春日萌發的細嫩青竹一樣,剛好是肆意生長的年齡。

這正是他的親友所錯過的,未曾擁有的時間,而未來陪伴小孩成長的人是他。

捫心自問一句。

——【我真的能做好這件事嗎?】

不確定也少點自信。蘭波低頭看向自己掌心交錯的紋路,橫豎斜總共就那幾筆,乾脆利落。

誰能相信這單薄蒼白的雙手是染血無數的奪命刀刃,而他這個人又是個劊子手。

自覺生平過於冷血,蘭波暗想:‘我這樣糟糕的大人,並不適合教導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同時,我已經傷害過了他,弄丟了保爾的這八年,我愈加糟糕。現在我還有能力撫養一個更年幼的果果嗎?交給國家嗎?那是不行的,我瞭解人性的貪婪和自私,我知道他們會做些什麼可怕的事情。要把果果交給保爾嗎?可我先得找到他才行。’

這樣反思時,蘭波對過往裡做過的事情生出了些許悔意,如果那四年裡他能真正尊重親友的想法,或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幅難以收拾的局面。

洗完手再度回來的果果敏銳地察覺到蘭波身上莫名湧現的蒼涼,他輕啟唇開口說道:“蘭波,你還好嗎?”

稚嫩的關心話,雖然不能驅散烏雲,但足夠慰平幾分蘭波心中的百感交集。

他緩緩吐出積壓在心裡的鬱氣,心知自己不能繼續沉湎過去那些無法挽回的舊事中,錯過八年已經是不該,不能一錯再錯下去了。

蘭波看著果果,那張對他來說異常熟悉的面容現在變得更與眾不同起來。他微微一笑,用成年人的成熟穩重回應:“沒事。”

他低頭的動作使額前過長的髮絲在胸前倦怠地下垂,眼神溫柔至極,像是揉碎了明媚陽光。

蘭波問他:“果果,你還好嗎?能適應嗎?”

果果不解他為什麼要這樣問。

他覺得自己還挺好的,不愁吃穿住行,沒有責罵教訓,看不到討人厭的傢伙。

但既然對方都這樣問了,他也不藏著掖著,大膽地說出,“要說不好,那就是你非要我待在你的身邊這件事。”

蘭波倒不意外這個,有些哭笑不得向他解釋,“我是為你好。”

“你想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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