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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泡聲,接著,在那一兩分鐘的時間裡,那預示著的危機就露了面。

安全屋的正門忽然一震。

斧刃與金屬碰撞出尖銳刺耳的鳴響,然後是木頭碎裂的聲音,一行人面面相覷,大氣也不出地交換著眼神,看著那隻嶙峋的手猛地推開了門。

被一斧頭一斧頭砍壞的鎖頭搖搖晃晃地掛在破損的門栓上,剃成寸頭的男人雙眼發直,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了門內。他滿是胡茬的臉頰上還沾著乾結了的陳年血跡,衣服也因為浸透了血汙而看起來像是髒兮兮的一團。

興許因為仍處於滅了自家滿門又準備去“姦夫”家尋仇的精神狀態,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手裡拖在地上的斧頭在地面蹭出一道同樣髒汙的痕跡,抬起猩紅的雙眼向面前的眾人望去。

“嘿,哥們,別那麼暴躁。”傑克本來也離得最近,他大大咧咧地一步兩步晃悠過去,大約是本來就心情很好,甚至大方地舉著自己那藥瓶向男人揮了揮,“喝點急支糖漿壓壓驚,我找個杯子分你一口?我跟你講,這滋味絕——”

空氣中迴盪著清脆的響聲。

傑克的手舉在空中,保持住了被對方一把拍開的動作。殺人狂被繃帶限制住的笑容都還沒有收回去,而是就這樣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腳邊。

原本還來不及完全擰好的瓶蓋滾出很遠,而塑膠瓶身橫倒在地上,裡面顏色暗沉的急支糖漿汩汩流出了一大灘。

佐伯剛雄當著他的面,一腳踩扁了那個藥液所剩無幾的空瓶。

拒絕叛逆期

“……不是。”

薛尉整個人一頭霧水,“這哪來的藥瓶啊?”

以他們的視角,破門而入的佐伯剛雄分明就是莫名其妙地揮開手,憑空打翻了一隻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瓶子。然後瓶內黏膩的糖漿狀液體灑了一地不說,他還頗為用力地把這隻塑膠瓶踩在腳底碾來碾去,簡直就像在挑釁誰似的。

難、難道……

這裡除了佐伯一家三口,還有其他東西在不成?

思及至此,幾個人難免有些心頭髮寒。人類最大的恐懼永遠來自於未知,但一想到那個看不見的傢伙手裡隨時提溜著個疑似藥瓶的東西,恐懼感突然就煙消雲散了。

“等等。”白曜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那些難道是川貝枇杷膏?還是急支糖漿?”

“這個等會兒再解釋,”虞檸沉默了下,“咱們還是先往後退退吧。”

不退不行了。

傑克他……肉眼可見地很生氣。

他要氣炸了。

不僅他的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連自己捨不得多喝的急支糖漿都倒得一乾二淨。這完蛋玩意兒還故意來回踩他的寶貝瓶子——如果這不是打他的臉,還有什麼是?!

他定定地凝視著腳邊這灘深褐色的糖漬,露出的那隻眼睛裡毫不掩飾自己的惋惜。但最後,他嘴角的弧度沒有消失,恰恰相反,這笑容越來越大。他捂著本就被繃帶遮擋了大半的臉,胸腔震顫出有些粗啞的、像是砂紙摩擦玻璃般的笑聲,再次抬起頭的間隙裡,眼神幾近癲狂。

此刻,在虞檸看來——準確地說,在她聽來——又是另一幅光景了。

闊別已久的小提琴重新刺激起耳膜,尖銳的音色和低音管驟然急促起來的節拍足以彰顯出其主人的暴怒。虞檸這才知道bg暗示的危機不僅是針對自己,但另一方面,佐伯剛雄的那首背景音樂還沒停呢,她快被兩首歌搞得精神錯亂了。

……那什麼。

要不你們還是去練舞房打吧。

佐伯剛雄似乎也察覺到了這危險的氣氛,他選擇暫且避開鋒芒,陰狠嗜血的眼神轉向屋內的其餘人類,指頭甚至有些按捺不住地摩挲了下手裡的斧柄。

——但傑克沒有讓他如願。

猛然攥在手腕上的另一隻手製止了佐伯剛雄的步伐,力道大到捏得他骨頭咯咯直響。

縱然感覺不到疼痛,佐伯剛雄也不可能對此坐視不管。既然避不開這場自己挑起的衝突,他通紅的眼珠緩慢地往回轉到了那個膽敢攔住自己去路的小鬼兜帽上。

他磨了磨牙根。

這顆頭顱……應該砍成幾份呢?

念頭剛剛出現的同個瞬間,佐伯剛雄已經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斧頭。

他很期待,期待斧刃真正落在皮肉傷的那一刻。

沉悶的揮動聲劃破空氣,頭蓋骨在強大的衝擊力下應聲碎裂,飛濺的腦漿和滾燙鮮血沾上臉頰和嘴唇,那撲鼻的鐵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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