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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陸部長冰冷的眼神殺人於無形。

如果節目部按遊戲的配置劃分,陸聲的存在就是節目部的水晶,各個部員組成了防禦塔和英雄,此刻,那座水晶正淡然地坐在會議桌的主導位,微微垂目看著手頭的文案,紅筆夾在兩根修長玉白的手指間,筆尖划著紙張勾勾畫畫的聲音聽得部員們脊背發麻,即便陸部長俊美無儔的側臉能引起人無限遐想,卻沒有部員敢對陸部長產生幻想。

就像遇到一個長得足以名垂青史的帥哥令人本能地心臟亂撞,在知道對方是數學出題人後也變得面目可憎了起來。

大家摩肩接踵地進入會議室,皆是如坐針氈,內心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江希境沉默地跟在隊伍當中,他今天一反常態,不再和部員們嘻嘻哈哈,金髮隨意地垂在額前,戴著一個純黑口罩,露出一雙疲憊的眼睛。

陶婉在走廊見他時就覺他狀態不對,問道:“沒休息好?”

江希境悶頭悶腦地發出一個單音:“嗯。”

“咳。”會議室內,陸聲將最後一頁文案翻完,收了筆帽,輕輕咳了一聲,在座的眾人頓時挺直了脊背,汗不敢出,一個個抻長了脖子引頸受戮,等待著陸部長的殺雞刀。

陸聲淡淡地瞟了他們一眼,“按星期依次來吧。”

在會議開始前,每個人都做好了被陸部長痛批一頓的準備,準備迎接腥風血雨的四十分鐘,只求一聲不吭地捱到會議結束,卻沒想到這次會議爆發了前所未有的矛盾,一直以來以道歉處理節目部大小事物,口頭禪就是‘對不起部長’的道歉一哥江希境,今天居然破天荒地硬氣了起來,跟陸聲在朝廷之上公然叫板。事情之精彩,氣氛之劍拔弩張,劇情之蕩氣迴腸,以至於陶婉散會後回到宿舍發愣半個小時,在舍友追問下悻悻爆出一句:“臥槽,他怎麼這麼猛?!”

陸聲按照檔期的順序逐一點評過眾人的文案和音訊,在必修部分言辭嚴厲,建議修改部分說得委婉,丟擲了幾個致命性的問題供部員抓耳撓腮,三言兩語又化解了節目遇見的困境,順便給每個檔做了未來發展的建議。

在音色如空竹泠泠流水的男聲下,被調教到的部員只敢點頭說是,會議正常進行,前面捱過毒打的部員都慶幸自己又活過一天,輪到江希境的時候陸聲忽然換了一副語氣,將江希境的文案擺在桌前,語調略有些變化,像是調侃,又像是在為暴風雨來臨前作最後一絲寧靜:“江同學。”

在場的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被這極其熟悉又極其恐怖的一聲‘江同學’嚇得毛髮倒豎,坐立難安。

上一次陸聲用這種語氣喊人的時候,還是江希境屎糊一般的水稿要被陸聲親手掛上牆的時候,江希境一蹦三尺高,求爺爺告奶奶去拉陸聲的手,動用了蠻力才把陸部長的手腕抓在掌心,又是道歉又是耍賴才沒讓陸聲得逞,差點把他可作為畢生汙點的醜稿掛在城門示眾。

上上次陸聲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江希境被罰了五遍遲到檢討,後續二人在朋友圈針鋒相對,隔空喊話,險要幹架。

這一次,又將掀起什麼大浪?!

可江希境一回生二回熟,被批了這麼多次也學會了左耳進右耳出,眼觀鼻鼻觀心地裝啞巴,捱罵能力大大提升了。

“我看了你這期的文案,寫得實在是我在鍵盤上撒把米,你懂嗎?”

江希境的文案例常是修改的重災區,桌面上文案的最頂頭一頁,批註的手寫紅字密密麻麻,像一窩快要吃掉紙張的紅蟻軍團,幾乎蓋過原本列印出的黑體字。

陸聲的紅筆用在江希境的三千字上筆水總能降下去好一大截,陸部長在萬籟俱寂中調動著呼吸,長嘆了一口氣說:“你這期的文案我先不說了,談談你上一次的音訊吧。”

陸聲眸子卻像一座千年不化的堅冰,唇形漂亮的嘴唇張張合合,說出來的話卻字字誅心,句句刺耳,以至於讓人無法想象三十七度的嘴竟能說出如此冰冷的話語:

“都說了對話不要超過三行字,錄出來會很不自然,我讓你修改文案的時候你怎麼又裝死?”

“你上一期的音訊我聽了,念稿感還是太重了,口水音也要收一收,三分二十秒的那句話重錄,你是越錄越虛嗎?為什麼聲音聽起來像沒睡醒?”

“還有四分零九秒的這句話,這個詞你念錯了吧?你怎麼寫稿的時候能寫出來,錄音的時候能讀錯呢?”

陸聲說到後面自己都笑了,不知是出於氣憤還是無奈,他笑起來是動人的,燕尾似的長睫毛一晃,眉眼便像山水畫流動,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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