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駛過!”
“謝謝!”
盧國紀說,拉了抱著女兒的妻子奔出駕駛艙左邊的門,站到船欄邊,緊張地望著迎面駛來的輪船。很快看清楚那隻船邊的名牌,果然是“民聯”輪。還看見掛在船舷上的父親當年設計的請畫家劉嘯松繪製的民生公司的巨幅宣傳彩畫:背景是峨眉山金頂,當間是長江三峽,一艘有“民生”標誌的巨輪順流東下,衝出峽江。在這副巨型彩畫下的船欄邊,迎風站著一個身穿白色襯衣和白色長褲的人。從那熟悉的瘦削的身形和衣著,盧國紀一下子就認出是自己那飽經風霜的父親。立即使勁揮手,又拉了妻子、女兒揮手。
站在對面船舷邊的盧作孚也朝盧國紀三人頻頻揮手。
兩艘輪船迅速錯開。
盧國紀拼命喊叫:“爸爸,爸爸!……”
妻子拼命喊叫:“爸爸,爸爸!……”
幼小的女兒還不知事,舞動著小手。
兩船畢竟相隔較遠,盧作孚顯然沒有聽見他們的喊聲。爺孫三代人就這麼揮手相見,又揮手別離。“民聯”輪離得遠了,盧國紀很快看不清父親了。
盧國紀的眼淚奪眶而出。
兩艘輪船迅速錯開之後,站在“民聯”輪船舷邊的盧作孚也潸然淚下。江風掀動他那白色的衣褲、帶走他那飛撒的淚水。看見了,看見他思念的兒子、媳婦和小孫女了!這稍縱即逝的情景還留在他眼前。
朱正漢走過來,動情道:“盧總,這現代化的電報聯絡準時呢,你和國紀他們硬還是隔水相見了!”
“相見了,相見了!”盧作孚喃喃道。
朱正漢關切道:“盧總,這裡風大,還是回艙裡去吧。”
盧作孚點頭:“好,回艙去。”
盧作孚的身體確實是虛弱了,民生公司現今是內外交困啊。他和朱正漢回到了二等客艙裡,因生病而乾枯的眼目又有了光彩。那是兒子、媳婦和孫女帶給他的光彩。他對自己的兒女和孫輩們要求是嚴格的,也是滿意和放心的。相信他們是會繼承自己的事業的。
“正漢吶,公司現今是有困難,可公司是不會消亡的。”盧作孚說。
“不會,盧總,不會的!”朱正漢說,為盧作孚端來杯熱茶。
盧作孚接過茶水,看眼前這個跟了他多年的出生入死的中年漢子,心裡有股熱流:“正漢,你說我們闖過有多少風浪、險灘啊?”
朱正漢道:“太多太多了!”他理解盧總此時此刻的心境,佩服盧總百折不饒、永不放棄的精神,“自從你親率我們駕駛‘民生’輪勇闖峽江以來,數不清的政治、經濟和大自然的風浪、險灘就沒有斷過,可你都帶領我們闖過來了!”
盧作孚點頭:“你說是我率領你們闖險,我說呢,是你們不斷地給了我動力。否則,民生公司是難以為繼的,是難以闖過這些風險的……”
門口人影一閃,進來一個人,帶進來女人特有的氣息。
盧作孚笑道:“啊,我們‘民聯’輪的女大副翠月來了!”
翠月嘻嘻笑,捱了盧作孚坐下:“剛才有個旅客肚子痛,我扶他去醫務室了。可惜,沒有看見你跟兒子、媳婦和孫女隔水相見!”
盧作孚笑道:“你這也是為了工作嘛。說內心話,我倒是很希望你能夠看見,這用電報聯絡國紀的主意還是你提出的呢!”
朱正漢就添油加醋把剛才的情景描述了一番,逗得翠月好眼饞。盧作孚看翠月那驚喜、欣慰、遺憾的表情,就想起當年第一次看見她的情景。歲月如梭時日似箭,轉眼間,這個當年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如今已是三十六七歲的中年人了。短髮齊耳的她頭戴船員帽,身著船員服,顯得英姿颯颯。朱正漢眉飛色舞對她說,翠月兩目灼灼盯他笑。盧作孚看著,也笑,朱正漢對他說了,他和翠月正耍朋友,翠月已經跟梁波吹了。心想,正漢與翠月還真算是般配,該早些吃喜糖了,欲言。何北衡走進來,跟著,又進來一個人。
“啊,北衡老弟,你也在這船上!”盧作孚好高興,看見後進來那人,展顏笑,“哈哈,大畫家,是你啊,嘯松!”
何北衡笑道:“我去上海公幹,正好看見了你跟國紀一家人隔船相會,令人感動!”
劉嘯松笑說:“我也是去上海,正好看見了你跟國紀隔船相會,感人,實在是感人!”
盧作孚擊何北衡一掌:“你這個始終幫助公司最多的董事,我好想你!”又擊劉嘯松一掌,“這麼巧,你這個為我公司繪製了那幅宣傳畫的大功臣也在這船上!”嘿嘿一陣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