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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這麼下起來的,開始是飄舞的細絲,在人們冒熱氣的臉上、頸上掃刷,涼絲絲地,使人有股剌激的快意。漸漸地,成滴成串,接著便勃然傾盆了。
盧作孚一行7人在上海東昌旅館門口等候汽車,見雨大了,就返回到旅館登記室避雨。這是個由盧作孚發起並帶隊的由川江航務管理處、民生公司、北碚峽防局和北川鐵路公司人0ecaaee8員組成的考察團。程心泉和朱正漢也在其中。
“盧總,啷個汽車還不來?”程心泉心急道,這次是去乘坐他從未坐過的海輪,他生怕誤了上船時間。
疲憊的盧作孚看錶,笑道:“莫急,還差1分鐘。租用的汽車是不會耽誤時間的,跟我們輪船公司一樣,都是做運輸生意的嘛。”
“嘀嘀!”汽車喇叭聲響,兩輛老舊的福特轎車停到旅館門前。
“真還是一分鐘都不差。”朱正漢說,就幫助盧作孚提行李。
兩輛轎車在大雨中穿街走巷行駛。盧作孚無精力看上海街景,打起盹來。這一路實在緊張、疲勞。考察團一行是3月8日乘民生公司的輪船離渝赴江浙、上海等處考察的,今天是6月21號了。為做好自己所管理的多項工作,盧作孚深感不組織出川考察是不行了,只當井底之蛙、目光短淺何談辦成大事!出發前,他在日記中寫道:“經半年努力,盼望軍事機關幫助輪船公司的,完全辦到了;盼望外輪幫助華輪的,亦相當辦到了;華輪本身究太散漫,各公司各有其特殊的困難,盼望其聯合幫助自己卻不容易辦到。半年期滿,辭職未得,遂請假到各省考察去。”劉湘對同意盧作孚只幹半年航管處長的承偌食言了,他只好暫時把航管處的工作全權委託給副處長何北衡料理,自己請假帶隊出訪。考察東部地區的見聞,使他深感科學之重要。頻繁與北平靜升生物調查所所長秉農三、浙江省建設廳農業局局長錢天鶴、清華大學代理校長兼中華教育文化基金會董事翁文灝、中華教育文化基金會董事會幹事長任鴻雋等人,或面商或書信往來,暢談在川建立科學院之設想。得到了他們的贊同和支援。在滬期間,他立即成立了“中國西部科學院籌備處”,購買了相關的儀器、裝置。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由他組織在民間集資建立的科學院,抗戰期間接納、匯聚了眾多的一流科學家,為戰時和戰後四川以至全國的科學事業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汽車一陣顛簸,盧作孚從迷糊中清醒過來。忙完諸多事情,他昨晚凌晨一點才上床睡覺,要見的人要辦的事要參觀的地處實在太多。在滬期間,他去拜訪了黃炎培先生。黃炎培系中華職業教育社董事長,對於他倆的久別重逢格外高興,二人暢敘友情。黃炎培真情祝願,作孚,我已是過了天命之年的人了,你才37歲,年輕有為啊!盧作孚興趣地欣賞他屋裡的字畫,笑道,任之兄,你也還正當年,小弟以後的許多事情還得靠你鼎力相助。離別時,黃炎培拉了盧作孚到他那墨案前,鋪開宣紙,揮毫寫了副對聯送他:“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君子創業垂統,為可繼也。”
昨晚,他又去拜見了蔡元培先生。蔡先生字鶴卿,清末進士,任有北京大學校長、中央研究院院長等職。六十有二的蔡先生精神矍鑠,煮了咖啡款待他。
“作孚,你這次來上海考察,觀感如何?”蔡元培笑問。
“承蒙蔡老多方招呼,考察很順利。”盧作孚笑道,喝咖啡,“我們去川沙參觀考察了扯梭織布廠,大家都很驚奇,不想機器工業發達的上海附近,這種手工業的小廠依然存在。我們還參觀了一所公立學校和其他的工廠。收穫有二,一是工廠不一定要集中在一個地方,可以因地設立小廠;二是,在鄉下設廠,到城裡去銷售產品,這也是個極好的辦法。之後,我們又去了吳淞,看了商品陳列館,為我們科學院徵集了些工藝製品。還分組去了50多個工廠考察。”
蔡元培讚道:“作孚,你真是個有心人!”呵哈笑,“作孚,為了你給我那信函,今年4月,我專門致函給中國科學社生物研究所,又呈函給中國科學博物院。”
盧作孚高興地:“太好了!”
蔡元培立起身在屋裡渡步:“我還記得那函件的內容,傾接盧君作孚函稱:四川研究科學諸友,近來發起在重慶嘉陵江濱設一科學館,今年分六批往川邊採集生物、地質標本及蠻夷用品。其中一組,由德國人傅德利領導,五組由中國科學社社員領導。作孚等為考察文化暨經濟事業,遊歷各省,負有使命,與各文化機關商議徵求或交換,擬請賜函介紹,俾使參觀磋商云云。盧君等考察各節,關係學術,甚為重大。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