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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在蒙北烈大學和巴黎大學讀過書的歸國文才,一定在寫啥子吧?”
李劼人呷茶,答非所問:“作孚,你曉得天回鎮的來歷不?”
“好像是跟唐朝的皇帝有關。”
“對。出成都北門十來里路就是天回鎮,據傳,‘安史之亂’時,唐玄宗避亂到了那裡,吃完豆腐後,正眺望眼前集市,就有官兵來報捷,說是長安城收復了。於是,天子就樂顛顛打道還都去,後人就把天子回去的地方取名天回鎮了。”
“也不知是真是假?呃,2c032a0e你啷個說起天回鎮來?”
“那鎮子太寂寞,一潭死水。”
“其實那鎮子還是熱鬧,趕場天我去過,那何氏豆腐很好吃。”
“好吃,是好吃,那蔡大嫂做的豆腐才好吃。”
盧作孚盯他笑:“哪個蔡大嫂啊?”
李劼人眯眼道:“人些都喊她鄧么姑。作孚老弟,我是時常在想她呢。”
盧作孚哈哈大笑:“你老兄有趣,這個鄧么姑一定生得好看!”
李劼人道:“好看,好看,她還敢做敢為敢愛敢恨。”
“劼人你……”盧作孚欲言又止,笑,“劼人,我倒想起件事情來,是你給我說的。這民生機器廠後山那棟茅屋裡有對夫婦,那戶主呢,人稱鍾么哥,他那女人呢,人稱鍾么嫂。”
李劼人也笑:“這個鍾么嫂圓臉,面板紅黑,身體結實,年齡30歲左右。待人熱情,愛串門,愛管閒事,說話大聲舞氣,還有點風流。”
“聽你說過了,她跟山上廟子裡一個和尚有過瓜扯,後來,這個和尚跟一個大戶人家的大小姐混在一起,就把鍾么姑丟開了。”
“是。我們一家人搬上山來住後,鍾么嫂也來串門,她隨和又肯幫忙,一家人對她印象不錯。時日一久,她就跟我們家做廚的雷師也有了瓜扯,天天來幫雷師做事。大家都曉得他倆的關係,想來鍾么哥也曉得,卻從來沒有聽他兩口子吵過架。”
“後叟,雷師的女人曉得了,跑來你家灶屋,揪住鍾么嫂的頭髮,拉她到門外大吵大鬧。那鍾么嫂不示弱,跟她對吵對打。”
“那個鍾么哥一直在自己茅屋裡,一聲不吭。第二天,鈡家兩口子依然跟平日一樣,和和氣氣,該幹啥幹啥。這件事,在山上人人皆知。由於鍾么嫂人緣好,人些也沒有看不起她。她呢,如同沒事一樣,依舊天天跟雷師混在一起。”
盧作孚笑,說:“那個夏天的晚黑,你兩夫婦吵架,你一氣下山到廠裡去了。你夫人急了,以為你要出走,生怕你出意外,想去找你,又黑燈瞎火的不敢下山。”
李劼人笑道:“你這個傢伙,說起我的家事了。”
“這事情跟鍾么嫂有關。”
“倒是。鍾么嫂來了,大聲說,李太太,你放心,我跟雷師去找。她就叫雷師背了我那兒子,她背了我那女兒,橐橐橐往山下跑。邊跑邊對我女兒說,喊,大聲喊你爸爸,哭起喊!我女兒喊不出來,只覺得她那背上的汗酸味兒直往鼻子裡衝。”
“你折磨別個,鍾么嫂和雷師背了你那兩個娃兒跑到半山腰時,看見一個黑影,是你自己走回來了。”盧作孚說,擊了李劼人一掌。
“鍾么嫂兇,放下我女兒就對我吼叫,廠長,你衝啥子,不過就是兩口子吵架,不過就是牙齒咬舌頭的事情!”李劼人說,嘿嘿笑出眼淚來。
盧作孚感嘆:“嘿,一個鄧么姑,一個鐘么嫂?嘿嘿,嘿嘿嘿,劼人,你……”
李劼人啞笑,揩抹眼睛,岔開話題:“哦,作孚,我們不說么姑、么嫂了。我給你說,那保路運動之大波時時激動我,是值得寫的!”
盧作孚明白了,他這個搞寫作的人是在構思、寫作啥子了。劼人提到了保路運動,他親自參與過,也激動了,點首道:“對,對,那可是場波瀾壯闊的鬥爭!你寫,快些寫……”
他倆在這長江之濱的廠長辦公室說話時,都沒有想到,盧作孚日後會成為名留史冊的大實業家;李劼人兩三年之後出版了《死水微瀾》、《暴風雨前》、《大波》三部,成為被郭沫若譽為“中國左拉之待望”的大作家。
就在盧作孚與李劼人這次談話後的5月間,他倆又都到了長壽縣柴盤子的長江邊。英商太古公司的一艘千噸巨輪“萬流”輪觸礁沉沒在了這裡。
盧作孚和李劼人立在江邊,但見長江在柴盤子這一段水流湍急、彎曲狹窄。盧作孚彷彿看見了靜躺於河沙中的相當於半個足球場長的206英尺的這艘巨輪。“萬流”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