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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大小姐素來心善大方,幾人感恩道謝。
林府是城內的大戶人家,三代富商,勤懇謙卑,今獨生一女靜姝。雖說大宅內已高掛彩燈,比街上的燈籠更盛,但十五歲的姑娘最愛玩鬧,用過飯就來外頭看看。
林靜姝也留戀這熙熙攘攘的喧鬧,但天色黑沉,不能再多待,便道:“我答應孃親就玩一會的,熱鬧也看過了,回家吧。”
已是亥時,但行人依舊很多。
林靜姝看著街上快樂的人們,心下也歡喜,步子輕巧似燕,下人也緊跟在後。
只是行人太多,下腳都難,正有馬車駛來,絲毫不顧及這雜亂熱鬧的街道,一時百姓怨聲載道。
恰有煙火飛天,一聲轟鳴,絢爛花束綻放天穹,烈焰流火,染得滿城皆彩。
眾人紛紛抬頭去看,林靜姝也抬眼瞧看。
那明亮多彩的火色烙入她明淨的眸中,似盛載了春日的花景,豔絕璀璨。
短暫的燦爛落幕,城裡又復黯淡。下人收回視線,眼前卻沒有了那抹粉色衣裳。
大小姐不見了。
他們驚恐四顧,人海茫茫,卻沒有她的蹤跡。
彷彿直接在這世間消失了。
一心去尋饕餮的宋三寶快走到半道,就聽見前頭騷亂,人潮潰散。他敏銳地察覺到有事發生,隨手抓了一人胳膊問道:“出什麼事了?”
那人正要發作,見了他一身衙差衣服,面色才緩和下來,答道:“丟人啦!”
“丟什麼人了?”
“好像是林府的下人在找人,他們家大小姐走丟了。”
宋三寶問道:“林府?茶商林家?”
“對啊,人走著走著就不見了,這會他們都快急瘋了。”那人說道,“林老爺是大好人,我也幫忙找人去。”
宋三寶鬆開了手。
再抬眼,已能聽見林府下人高聲呼喚的聲音。
雖說人海茫茫,可是路人也在幫忙呼喊,那林家小姐好像也有十五六歲的年紀,總不會聽不見。
真走丟了?
還是……
宋三寶神情一震,該不會是碰見饕餮了吧?
他撥開人群,朝林家下人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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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白駒過隙。
林家尋人的告示貼了一張又一張,懸賞加了又加。
可沒有任何線索。
宋三寶去林家時總見林家老爺夫人,這三年來親眼看著他們從滿頭黑髮變白髮,面龐佈滿溝壑。
縣老爺深知去一次林家就能得一大筆銀子,就總派他們去反覆問那日詳情,找人是假,撈錢是真。
去多幾次,一心想撈回本錢的宋三寶都不忍,後來乾脆不去了。
最後一次聽見林家的訊息,是在盛夏,林夫人思女成疾離開了人世。
聞此噩耗的他心中好不鬱悶,便拉了張大寶喝酒。
酒過三巡,張大寶寬慰他說:“人失蹤了,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宋三寶說道:“話是這麼說,可這幾年都失蹤多少人了啊,衙門愣是沒找回一個活的……”
好點的是遍體鱗傷的死屍,壞點的是缺胳膊少腿的死屍。
都死了。
都死了啊。
“那林家千金都失蹤三年了,林府懸賞百萬白銀,也沒見個人影,更別說普通人家丟了人。找不到,根本找不到。”
“別灰心啊。”張大寶嚼著花生湊到他耳邊說道,“上頭也不是什麼都沒做,林老爺的錢還是起了作用的。”
“這話怎麼說?”
“上頭要派人來了,好好查饕餮的案子。那些來的人可是神捕啊,一定能把饕餮抓住。”
“那也得抓住了才是……”宋三寶又悶了一口酒,說道,“要是有下輩子,老子再也不在衙門幹活了!破地方,就知道撈錢!”
張大寶說道:“這話都敢說,真喝醉了。”他拍拍好友的肩頭,“這年頭,自己能活著就不錯了。”
“可我……”宋三寶打了個酒嗝,“我是衙差。”
張大寶苦澀笑笑:“衙差頂個屁用,國都快沒了……”
如今義和團攪得清政府天翻地覆,八國大毛子又大肆踏足華夏土地,皇帝都自身難保,他們衙差能做什麼呢?
他們渺小如粟米,拳頭細軟如棉花,毫無將天地翻轉的能力。
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