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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明明不這樣,到底是什麼時候變的?
不服就幹多香,當什麼小趴菜?又不是沒資本。
她是動腦就會犯困的體質,加上有規律的顛簸,還沒出校園就睡著了。
綿長的呼吸聲傳到封雲耳畔,“這也能睡著?”低聲道。
此時校門口的計程車少,等了好一會兒才有。
“師傅,省醫院。”
後排空間小,他乾脆抱著童如雪坐下,讓童如雪躺在自己懷中。
“師傅,快一點。”路途不遠,但還是忍不住的催促道。
剛入四月,濱市卻持續高溫,童如雪額間的碎髮都汗溼了。
封雲自然而然的抬手,把碎髮分到兩邊,露出光潔的額頭。
童如雪的眉頭動了動,似帶著幾分痛苦的大喊,“不要,不要。”
封雲沉靜的眼眸突變,掛上擔憂之色。
“童如雪,醒醒,醒醒。”連聲輕喚道。
司機等紅綠燈的時候回頭,“穿短袖都熱,她還穿著外套,估計是中暑了。”
封雲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他自幼跟在師父身邊學藝,雖跟醫術沒有關係,可普通的病症還是懂的。
畢竟山裡沒有醫院,生病只能靠自己。
所以他確定童如雪不是中暑,十有八九是夢魘了。
見童如雪痛苦的樣子,又連喚好幾聲,童如雪卻困在夢裡,說不清是在旁觀還是在承受童裕的毒打。
“柏嵐不要你,你怎麼不去死?叫你礙我的眼。”
“沒人要的玩意兒,命還這麼硬,餓都餓不死。”
“老子養你有什麼用?養只豬長大後還能殺了賣肉,你只會浪費糧食。”
“老子恨不得把你從窗戶口推下去。”
“什麼破玩意?老子只想餓死你,你竟敢偷吃,我叫你吃。”
……
她記得這是八年級時發生的事情,起因是餓極的她偷吃了一塊童如舟的巧克力,童裕就差點要了她的命。
十三歲,多好的年齡啊,她卻在一聲聲咒罵中,一次次毒打中失去了活下去的慾望。
縱使再疼都沒反抗,反正這個世界沒人愛她了不是嗎?
所以死或活有什麼區別?
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任由童裕抽打。
後背、胳膊、腿……到處都是清晰可見的紅痕。
其中有幾處還在流血,白藍相間的校服都染上瘮人的血跡了,童裕的抽打卻依然沒停。
奄奄一息時陸婉抱住童裕,“老公,你消消氣,再這樣下去會死人的,為她搭上自己犯不著。”
“哼,我警告你,不許管她,自生自滅去。”
關門聲響起,四周安靜下來後瘦小的她掙扎著起身,踉踉蹌蹌的靠近窗戶。
要不是師父突然打來電話,她肯定跳下去了。
童如雪淚流滿面。
嘴裡不斷說著,“傻子,傻子,傻子……“
計程車停在醫院外,封雲把她抱下車,讓她雙腳落地後不斷的前後搖晃。
“醒醒,醒醒,醒醒……”連續呼喚著。
童如雪終於醒來,呆呆的看了一眼封雲後機械的向前。
“去哪兒?我約好大夫了。”
童如雪沒說話,封雲跟在身側,“我們先去看傷,其他等會兒再說好嗎?”
童如雪還是沒說話,繼續往前。
封雲想強行抱走時她突然跑起來了,連忙去追。
但醫院是任何時候都人滿為患的地方,他的速度提不上來。
等追上時童如雪已坐在湖邊的大榕樹下,頭埋在雙膝間,無助的讓人心疼。
封雲坐在身旁,他不擅長安慰人,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一句不記得在哪本書上看見的話了。
“別一個人難受,說出來會好受些。”
童如雪彷彿沒聽見,保持著頭埋在雙膝間的姿勢,一個字都沒說。
光滑白嫩的臉頰上手指印還在,封雲瞥見後生出一股無名怒火。
“喜歡捱打,還喜歡當啞巴是嗎?”
童如雪倏地起身,雙眼猩紅的看著他。
“反抗童裕就會愛我嗎?不當啞巴媽媽就會回來嗎?”
“像我這種沒人愛的,被人踐踏又能怎樣?反正也沒人在乎我的死活。”
封雲第一次聽見有人會如此這般的不愛自己,頓時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