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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愛卿,依徐閣老之見,當如何恩賞?”隆慶原本對林晧然的恩賞並不重視,只是聽到波及到青史的記載後,亦是顯得緊張地詢問道。
對於敢於上演左順門血案的嘉靖帝而言,自然不再將青史放在心上,甚至還破天荒地下旨斬了當朝首輔。
只是隆慶從小受到儒家教導,更是有志於成為一個世人稱頌的好皇帝,卻是極為重視青史對他的評價。
正是如此,他亦是重視起此次對林晧然的恩賞,打算給予林晧然進行厚賞,從而避免青史將他寫成一個吝嗇的皇帝。
郭樸和高拱默默地交換了一個眼色,只是事情好壞還難以判斷,便是扭頭齊刷刷地望向旁邊的林晧然。
林晧然的眼睛微微地眯起,卻是充滿防備地扭頭望向徐階。
若是這老貨敢於提議隆慶給自己授文勳,他必定站出來噴死這個老貨,讓自己的人直接攻擊徐階的不作為和嫉賢妒能。
對於武將和地方的封疆大吏而言,若是能夠得到勳位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喜訊。只是對他這種當朝大佬而言,文勳簡直就是自斷前程,卻是等於被人踢出朝廷的核心圈層。
為了防止文官做大,太祖朱元璋早已經立下規矩:文官只能封伯爵,不涉九卿事。
換而言之,他頂多只能被封一個文勳伯爵,而且不能在朝堂繼續擔任文華閣大學士和兵部尚書,只能像王守仁那般在地方擔任封疆大吏。
他早前之所以一再謙虛地推辭恩賞,一來是不稀罕賞金和賜服等,二來正是防止徐階藉著這山西大捷給他授了文勳。
每個朝代都有著一套遊戲規則,他卻是不可能一邊接受文勳所帶來的福利,一邊卻是繼續呆在朝廷的核心圈層之中。
正是如此,如果徐階敢提議送他文勳,那麼他便要給徐階送棺材,跟這位所謂的賢相在這朝堂上直接撕破臉。
一時間,諾大的金鑾殿瀰漫著一份緊張的氣氛,一場大戰似乎隨時上演。
徐階特意望了一眼林晧然,這對一本正經地拱手道:“皇上,恩賞之事可交由禮部集議!老臣之所以提及此事,便是要提醒皇上,有功當賞、有過當罰這才是治國之道也!”
這……
馬森等官員看著徐階突然退了一步,卻是紛紛望向前面的禮部尚書陳以勤,卻不知陳以勤是不是已經倒向徐階。
陳以勤面對著眾官員的目光,嘴角卻是泛起一抹苦澀之色。雖然他知道大家都猜測著什麼,但他實質還是儘量保持中立,卻是不可能冒著得罪林晧然的風險向皇上提議授文勳。
咦?
林晧然昨天還跟陳以勤把酒言歡,而今看到徐階沒有攻擊自己,不由得扭頭望向了徐階。只是他比其他人更是敏銳,隱隱覺察徐階似乎是假借自己的事情做鋪墊。
朝堂的鬥爭卻不總是一上來就生死相向,很多時候都會做一些看似無著緊要的鋪墊,卻是不知徐階這是在唱哪一齣。
隆慶曆來不喜歡動腦子,先是望了一眼不抗議的林晧然,然後從善如流地道:“準徐愛卿所奏!陳師傅,此事便交給你們禮部了!”
“臣遵旨!”陳以勤當即便是恭敬地回應道。雖然他亦為裕王講學九年,但卻遠遠無法跟高拱相比,他跟隆慶只能算是普通的講師和學生關係。
關於林晧然恩賞的事情已然敲定,只是不知是鬥爭的開始,還是這場鬥爭已經到此為止。
高拱一直隔岸觀火,而今看著徐階的事情已經完畢,顯得急不可耐地站出來朗聲道:“皇上,臣有本奏!”
殿中的官員聽到洪亮的聲音,卻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若是哪一天高拱不站出來奏事,那麼才是太陽打西邊出的事情。卻是不知道這高鬍子哪來的精力,根本沒有一日能夠消停的,每日都是那般的生龍活虎。
“高師傅,請奏!”隆慶面對這位最器重的老師,雖然亦是覺得高拱確實事多,但還是保持恭敬地抬手道。
徐階似乎早知道高拱會跳出來一般,已經是眼觀鼻、鼻觀心的老僧入定模樣,只是嘴角微微上場,顯得一切都成竹在胸般。
林晧然注意到徐階的表情,臉上當即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高拱從寬大的袖中掏出一本奏疏,顯得石破天驚地道:“皇上,經臣多次核查,北直隸提學徐爌、山西巡撫鄒應龍和松江知府藏繼芳等十二人或庸或貪,請將他們革職!”
自從高拱兼任吏部尚書以來,跟著以往“和光同塵”的吏部尚書完全不同,而後的大明官場可謂是動盪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