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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吧。
殺了我吧。
穿著一個布片,在寒風中走了兩天之後的丁二郎,早已經受了風寒,額頭熱的燙手,渾身寒意戰戰。
從早晨開始,他就感覺渾身無力了。
邁著腳步,呆呆地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
他終於再也走不動了。
身邊的人喊他,扯他,他也不能動。
頭疼、天昏地暗地旋轉,眼前直冒火星。
“再等等……”有人這樣說著話,似乎是向胡人老爺求饒。
丁二郎艱難地挑起眼皮看了看,胡人老爺聽不懂人話,根本沒有在乎求情的人,直接抽出了明亮的彎刀。
彎刀,明亮的彎刀,像是月亮一樣的彎刀,好一把彎刀。
這明亮的彎刀好啊,砍死了丁二郎的大哥,砍死了丁二郎的爹孃。
逼著丁二郎來當胡人老爺的奴隸。
這明亮的彎刀好啊,握在胡人老爺的手裡面,殺人都不費力氣。
被殺的也就疼一下,再往後就不疼了。
丁二郎看著明亮的彎刀,吃吃的笑,他也不知道自己笑什麼——有力氣的時候,他沒敢反抗,被這把刀逼著成了奴隸。
現在沒有了力氣,他倒是滿心裡都是反抗的想法,想要伸手奪那把刀,想要和胡人拼命,拼個同歸於盡。
但是,沒有機會了。
胡人老爺高高舉起了明亮的彎刀,對著他的腦袋砍下來。
下一個瞬間,丁二郎聽到了脖子被砍開的聲音,聽到了鮮血的噴湧。
他有點高興地想到:原來一點都不疼!
如果早知道被殺也不怎麼疼,他就早些被胡人殺死,去和爹孃、大哥一起團聚了。
“好啊!”
他開口說道,然後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還能說話。
奇怪,我沒死嗎?
昏昏沉沉,看到舉著彎刀的胡人老爺的腦袋已經掉落下來,丁二郎有種莫名的奇怪感覺。
說不出來,他實在困極了,累極了,到頭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外面的一切喧鬧都和他沒有關係了。
他已經看不到,就在胡人抽刀要砍殺他的同時,一條金光閃爍的鯉魚迅速掠過,不止是那個胡人的腦袋掉落下來。
在極短的時間內,周圍百十米的七八名胡人都被斬掉了腦袋——胡人們每隔一二十米才有兩個看守者,只不過這些看守者對於淪為奴隸、赤手空拳的男人與女人們來說,實際上很難反抗,精神上更加難以反抗。
這七八名胡人看守的地方,都是被掠奪來將來要做奴僕的男人,此時見到看守的胡人莫名被金色的鯉魚飛過去割掉了腦袋,一個個呆滯且無神地站立著,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他們已經沒有多少自我思考的能力,這些時日以來,除了服從胡人,就是服從胡人,不服從就是要死。
還有一個讀過書的人,給大家提出了建議,要讓胡人老爺高興,那就都一樣留辮子,見到胡人就趴在地上叫老爺,胡人老爺們才會高興。
這個讀書人還有種種結論,說梁國人本來就是弱小如綿羊,胡人強壯如野狼,胡人老爺這一次南下,這是來給梁國人送勇氣,送血脈來了……
這等胡言亂語沒幾個真的相信,倒是趴下叫胡人老爺能保住命,這是真的。
現在,看守的胡人老爺被殺了,他們要怎麼辦?
這些人一時之間都待著不敢動了。
跑是不敢跑,要是其他的胡人老爺追上來,還不是要被殺死?
果不其然,緊接著胡人的呼喊聲便傳來,一大群乘著馬揮舞著彎刀的胡人們朝著金色鯉魚漂浮著的地方衝過來。
領頭的那個胡人,是個百戶,伸手指著金色鯉魚大喊道:“霍克多!”
其他的胡人也都喊叫著“霍克多”,收起彎刀,要去拿弓箭。
金色鯉魚卻又漂下來,迅速橫掃一圈。
這名胡人百戶與剛剛聚集起來的幾十名胡人,又齊刷刷地被斬斷成兩截。
慘叫聲驟然升起又迅速消散,胡人們屍體上鮮血噴灑著,迅速沒有了任何聲息。
這……
被胡人們看守的眾人們終於都像是迎頭潑了一頭涼水一般,激靈一下醒悟過來。
胡人、這麼多的胡人都被殺死了……
“跑吧?”有人小聲說道。
有人呆呆地看著半空中漂浮的、幾丈大小的金色鯉魚,忍不住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