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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漸漸恢復了視覺,雖然依舊止不住的流淚,但可以勉強睜開一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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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到有微風吹過,帶著淡淡的暖意,眼前有光,不是很刺眼,卻很溫暖,一切災難都過去了,重見天日的感覺真好。
我慢慢睜開眼,抹了把臉上的淚水,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抱著我的是個身穿迷彩服的外國人,他很強壯,兩條手臂堅硬的像石頭一樣,我在他手裡輕如無物,那肌肉裡蘊含的爆發力估計能將鋼板擊碎。
就是這樣一個人,脖子上挎著步槍,眼神剛毅,透露著兇光,稜角分明的臉上帶著點點胡茬,跟他對視一眼,我覺得像是被猛獸盯上了,那種恐懼連靈魂都在顫慄。
我不敢多看,偷偷往旁邊瞄了一眼,周圍還有四五個跟他一樣裝束的人,身穿叢林迷彩,頭戴綠色貝雷帽,同樣的魁梧暴力。
前面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略顯消瘦的身軀抱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女子,那是爸爸,而他懷裡抱著的,是媽媽!
我想叫他,可是被抱著我的男人瞪了一眼,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嚥了下去,他的眼神太嚇人了,彷彿帶著殺氣,讓我不寒而慄。
大家走的很快,爸爸更是一路小跑,不遠處一輛汽車正向這邊開過來,剛剛聽他們說,媽媽還活著,只要送去醫院還有得救,我心裡像是來了一束光,驅散了因媽媽自殺而升起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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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快點,我不要媽媽死!”我心裡暗暗默唸著,卻不敢說出口。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汽車穩穩的停在父親面前,他衝過去猛地拉開車門,然而……就在這一刻,遠處傳來一聲槍響。
生命離我如此的近,卻又如此遙遠,我可以觸控到他們的身體,卻無法抓住流逝的生命,就在我眼前,他們的身體緩緩倒下。
爸爸瞪大了雙眼,他看著我,彷彿要說些什麼,卻終究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我看到他眼神中的色彩緩緩消失,他沒有閉眼,只是那空洞的眼眸中,早已沒了生氣。
他倒下了,我生命中的巨人,我引以為傲的父親,就這樣慘死在我的面前,他看著我,帶著遺憾和不甘,離我而去。
我看著他胸前還在冒血的彈孔,整個人無力的坐在地上,徹底呆住了。
“兩點鐘方向狙擊手!”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話音剛落,雜亂的槍聲便在我耳畔響起,而我如同沒聽到一般,依舊呆呆的坐在那兒。
“隊長,目標不在火力範圍之內!”又有人大喊。
“衝過去纏住他,一定不能放跑這個混蛋。
.”那個之前抱著我的軍人怒吼著,衝到爸爸近前。
看到他胸口的傷勢,猛然將帽子摔在地上,怒吼一聲“幹,他嗎的,這群狗孃養的混蛋!”
“草!”他狠狠一腳將帽子踢飛,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仰頭喘了幾口粗氣,才漸漸穩定下來。
隨後他又去車裡檢查了媽媽,可是很快他便靠著車門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
我知道那代表什麼,只怕那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在這一瞬間,我彷彿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癱軟的倒在地上,天空再一次黑暗,就如同我的世界再也找不到光亮。
我從渾渾噩噩中醒來,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到了十年的點滴,十年的幸福。
依偎在母親懷裡吐口水,騎在爸爸的脖頸上撒尿,眼中看到的是其樂融融,耳中聽到的盡是歡聲笑語。
然後,他們的身影一點點虛幻,漸漸透明,最後消失在我的視線,而這一刻,我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房間。
手臂上掛著吊針,身上蓋著棉被,一切都是那麼陌生,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再沒有害怕的感覺,好像一輩子的恐懼都已經用光了,感覺世界上再沒有什麼東西值得我害怕。
靠在床頭,目光平靜的看著窗外,大腦中一片空白,就這樣放空自己,任何事都比我排斥在外,不願去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屋裡多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我記得,就是那個抱著我走出地下室的軍人,另一個是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人,我不認識他,從沒見過。
他們沒有理會我,只是坐在沙發上聊天。
“這就是韓啟山的兒子韓兵?”中年人點起一根雪茄,語氣不善的瞥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