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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二月之後,皇二女昌元公主再次出嫁。這次公主大婚,皇帝特意舉辦的無比隆重,一是為彰顯皇權,二是為獎賞功臣,叄是為彌補皇姐。禮儀之繁,也辛苦了景元琦和周季萌。景元琦結過一次婚,卻遠沒有第二次這麼辛苦。
&esp;&esp;況且第一次,先皇自作主張調整了公主禮儀,讓景元琦少受許多勞累。可這次皇帝全程參與甚至願意親自出面主婚,是一個示弱求和的訊號,景元琦也敏銳注意到景令瑰的討好,可一想他之前對自己的控制與瘋癲,心中自是五味雜陳。他幾次保護了她,她不愛他是假的,可要她真愛上他,要她不離開囚禁姐弟倆一生的宮廷時,她又退縮了,此愛她負擔不起。
&esp;&esp;沒有哪個女子不為這場盛大的婚禮心醉。皇家公主,再不滿意婚事,也要擺出溫和包容的微笑。可行禮的時候,景元琦的心臟卻有點刺痛,不知為何,心慌逐漸蔓延至全身,她忍住異樣,面色如常進行這些禮事。
&esp;&esp;宴會上,她見到了那個周季萌。他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年輕,也對,年長六歲,畢竟不是年長了一輩。意氣風發的將軍,嬌俏矜傲的公主,建康人都在說此對夫妻佳偶天成。臣子們恭維的祝福語,讓皇帝也面色燻紅,面露欣慰的笑容,只是太在低頭飲酒的瞬間,所有妒忌不甘都飲入喉中。賓客均笑語陣陣,誇讚公主和駙馬,皇族宗親也乘機大肆奉承。
&esp;&esp;景元琦在婚禮上總有說不出來的不適感,為了內心安寧,她極力找尋弟弟的身影。明明之前還不想看見他,此時她卻無論如何想在瞧見他的樣子。
&esp;&esp;景令瑰未表現異樣,只是貌似在躲她的目光,垂下眼,如同一塊陰下去的烏雲。
&esp;&esp;“公主。”察覺出新婚妻子的失神,周季萌輕輕喊了一聲。
&esp;&esp;景元琦很快換上了一副溫和的面容,“周大人。”周季萌眸色微動,情緒盡收斂於唇齒間。很想說什麼,又終是一句也未講。景元琦卻聽見有什麼東西碎裂了。一切都要結束了,她下定決心,再次見令瑰,還是好好說開,兩人卸下過去才能往前走。
&esp;&esp;眼下便是盈滿五色的夢鏡。硃紅的殿室,碧藍的天空,翠綠的江,橘黃的燈火,還有雪白的月——一片滿天飛雪的月宮,將所有豔色牢牢鎖住。
&esp;&esp;她與她念著的人都居住在那所牢獄。逃不開,躲不過,門開了,她就掉下來,徹底墜入一片泛苦的孽海。她逐漸悟了,為什麼這個國度的寺廟昌盛。她現在也想在琉璃池中洗去汙穢,登上寶箋離開傷心之地。
&esp;&esp;青鸞去,嘉禮畢。
&esp;&esp;待她的新夫君回來,看到景元琦正把窗戶閉上,待她完成才輕聲喚她:“公主。”
&esp;&esp;景元琦身形滯了一下,緩緩轉身,對上他的眼睛,“周……周郎。”
&esp;&esp;周季萌連忙移開視線,“公主,我字蔚卿,您可以直喚蔚卿。”
&esp;&esp;新郎倚門淺笑,那輪清月恰好懸於他的頸側。他有一半的面容隱沒於陰影之中,但依舊可看出其眉宇軒昂,目光炯炯;若是景令瑰也是如此,那便是隻餘寒意的清冽容色,光與暗盡數滾作冷豔,不見半分暖意。周季萌英姿灑落,儀表風神,似乎自月宮飄落而來,不染半分紅塵,但又不孤傲於世,氣質如華,自融入這世間的一切是非。
&esp;&esp;景元琦亦被捲入她眼前這片光風霽月,成了畫中人。她面上再多的客氣疏離,對著這樣的他,實際卻不斷軟化了本堅定的態度,甚至有了不切實際的親近感。
&esp;&esp;她紅了臉,輕喚道。
&esp;&esp;“蔚卿……”
&esp;&esp;他眸中盡是期待,嗓音清潤,“那下官該如何稱呼公主?”
&esp;&esp;昌元公主躲避著他的目光,“喚我‘蘭昭’吧。”
&esp;&esp;周季萌眼底波光流轉,臉上笑意更深了。他唇角噙著喜悅,開口。
&esp;&esp;“蘭昭。”
&esp;&esp;著硃紅衣袍的郎君翩翩而來,讓景元琦不自覺往後退了半步。他是灼灼赤焰還是冷冷清月,她已渾然分不清楚。
&esp;&esp;銀燭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