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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宮棟連天宇,是楚國強盛時的問鼎之樓。不過被戰亂所毀,成了丘墟。前朝有寵妃來自楚地,君王遂修建章華殿,搏佳人一笑。
&esp;&esp;無論是出自何處,這都不是個尚好的寓意。
&esp;&esp;尤其是一想到宮廷素來豪奢成風,給公主住的還是寵妃的宮殿,他就愈發感到……異樣。
&esp;&esp;那日他能看出皇帝對他的不喜。他也在旁人的婚禮上見過新娘的母舅兄弟,沒有一個跟皇帝相同,對姐姐的丈夫是如此示威。更何況,還是皇室賜婚,陛下究竟有何不滿?
&esp;&esp;剛踏入幾步,周季萌不動聲色打量了一下殿內的佈置。不知為何,他覺得此處與蘭昭的臥房有些類似。
&esp;&esp;“阿姊,小心些。”
&esp;&esp;珠簾下,屏風後,傳來細細微微的聲音。那聲音似乎含了一塊糖,黏黏糊糊,化也化不開,攪和得連殿中的蘭麝香,都遮不住其中的纏綿。
&esp;&esp;周季萌呼吸都快要停止,心頭猛得一跳,疾步走到聲音來源之處。
&esp;&esp;只見皇帝拿著碗,一勺一勺,耐心地給病弱的景元琦喂著湯藥。
&esp;&esp;周季萌鬆下一口氣,叩首行禮,“陛下。”
&esp;&esp;景令瑰這時熟練地把一塊飴糖舉起,送到景元琦唇邊。景元琦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但眼神落於身後的男子,還是沒抗拒景令瑰的動作。
&esp;&esp;皇帝的笑容無比燦爛,送糖的時候,指尖有意無意擦過那瀲灩著水澤的唇,見她不耐避開他的指尖,才意猶未盡地對著眼前人說,“駙馬,請起。”
&esp;&esp;周季萌見這姐弟倆均衣服齊整,並未逾矩,對皇帝的體貼頗為觸動,“多謝陛下關心,臣定當好好照顧公主。”
&esp;&esp;景令瑰不由得輕笑,把碗放於一旁。
&esp;&esp;“作為弟弟,怎會不關心阿姊?之後要辛苦駙馬了。”
&esp;&esp;周季萌忽然發現,這裡並未有其他宮人,僅有他們叄人。來不及多想,他只能趕緊應付這不好纏的小舅子。
&esp;&esp;“夫妻一體,怎會辛苦?臣自當對公主萬般愛護……”
&esp;&esp;皇帝出聲打斷他的陳詞,語氣稍冷,“好了。”
&esp;&esp;他繼而轉頭對昌元公主說道,“待公主病好後,便可回府。姐姐多注意身體,有什麼需要,儘管來找朕。”
&esp;&esp;景元琦扯了扯唇,“謝陛下。”
&esp;&esp;原來景令瑰也能演出一分關愛姐姐的聖明天子樣!人前,還裝姐弟情深,人後,告訴她此為水土不服之症,她得多呆此處才能病癒。那些湯藥只是尋常養生方子,味道苦澀,他一口一口喂,把苦味變成痴纏過分的噁心!她從來都不知道,景令瑰還能如此下流!
&esp;&esp;她惱了想跑出去,也被景令瑰一把抱住放回榻上,綁住雙腿雙手。他當場露出傷痕累累的胳膊,拿出不知從哪冒出的匕首,狠狠劃上一刀,血流如注。
&esp;&esp;那冒著血的傷口,抵住了她的唇,她被捏住下巴,喝了不知道多少他的血。
&esp;&esp;“昌元,這是我的血,也是你的血!”
&esp;&esp;“你為什麼總想離開我,我,我是你血脈相連的弟弟,你認識不到嗎?!”
&esp;&esp;“你把我的血喝完,好不好?”
&esp;&esp;她一連喝了兩天,不僅是現場他劃開的血,還有他滴在碗裡盛好的血。景令瑰簡直失心瘋了!
&esp;&esp;“那也是你的血,你喝下去的時候,可能感受到朕之痛……”
&esp;&esp;“你要捨棄的,不是隨便的一個男子,是你的親弟弟!”
&esp;&esp;失血過多,他臉色亦同她一樣,蒼白著。
&esp;&esp;兩張相似的臉龐,浸泡在怨愁的夜,染上一分紅和一片白,像極痴怨著的男鬼與女鬼,不得解脫。
&esp;&esp;“我……”
&esp;&esp;就因為這一半的血緣,她也不能完全自在。
&esp;&esp;難道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