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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蕪冷清，還是被輕易地勾起了哀傷。
&esp;&esp;他靜默一會兒，收劍轉身就走。
&esp;&esp;僕從送完主子回房後，關上房門，忽發現方才的暗月已消失不見，隱沒在密雲之中，不知何時才能重現。
&esp;&esp;翌日清晨，芮無生一早就醒來了，出了營帳，這才發現有個人站在外面練習刀槍，似乎是在等人。
&esp;&esp;“你可是芮無生？”看到芮無生，那人出聲，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芮無生低下眉目，“正是。”想來這位應是周季萌了。周季萌沒有說他是誰，只冷冷說了一句：“你跟我來。”
&esp;&esp;芮無生緊跟了上去，沒走多少路，忽然一陣充滿攻擊意味的風吹過來，本就緊張警惕的芮無生連忙順勢躲了過去，緊接著便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你還躲得挺快。”
&esp;&esp;周季萌神情輕鬆了下來，挑起眉說道：“你可知道，要是你沒躲過去，我的矛就會刺穿你的身體，你就沒有今日的好機遇了。”芮無生看著他，抬起頭乾澀地出聲：“我一向是如此警惕，所以能躲過去。’
&esp;&esp;周季萌饒有意味地看著他，將矛甩給他，轉過身繼續走著。芮無生接過矛，頓了頓，復又跟了上去。
&esp;&esp;待周季萌將芮無生安在隊伍裡後，一個小兵急匆匆跑過來對周季萌說了一句，周季萌臉色一變，隨著那個小兵走了。
&esp;&esp;百餘人的隊伍，竟然如此安靜。
&esp;&esp;芮無生站在陣末如此感嘆，看隊伍裡一個個面色嚴峻，倒是對周季萌有了些許欽佩之情。
&esp;&esp;過了一晌，一名著短袖襦大甲片戎服的將軍快步如風地走了過來，臉上是難掩的激動，他興奮地大聲喊道：“周將軍，陛下巡察我鎮江南軍，此時離軍營只有一百里了！”
&esp;&esp;底下依舊安靜無比，隨著他的一聲話落，一股鄭重的氣氛就迅速地瀰漫開來。
&esp;&esp;芮無生緩緩調整自己的呼吸，努力不讓自己的笑容太過明顯。他誠然是不管什麼天子視察軍隊的家國大事，管好自己的事情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芮無生縱是有一個詩書兼通的娘，心中那點君君臣臣的觀念也是淡薄的狠，更何況母親談起皇帝——尤其是已經崩了山陵的先帝，總是恨欲啖肉的神情，耳濡目染之下中連帶著對這個先帝之弟也沒什麼感激報答的恩情了。
&esp;&esp;芮無生站的位置極為偏遠，看不清楚天子車駕和儀仗，卻能感受到那威嚴的氣勢。
&esp;&esp;額上的汗水黏住了他的眼睛，這孟夏的暑氣讓他以為自己是個徒勞拼命睜開眼睛的睜眼瞎。他手掌中被釘住的紅纓槍極深地扎進了土裡，口中一種血腥的味道隨呼吸在他的面頰四周縈繞，極端的莊重與極端的難忍使得他漸漸失去了對眼下狀況的思量。
&esp;&esp;他只是麻木地隨軍令行事，直到巡營結束，士兵議論紛紛的時候，他還沒有回過神來。
&esp;&esp;“你小子運氣不錯，能窺見天顏。皇家可真是氣派啊——你怎麼回事？”周季萌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示意他坐在自己身邊。
&esp;&esp;芮無生抬起眼皮看了這個年青將軍一眼，就癱在地上徹底不省人事。
&esp;&esp;周季萌走上前，發現芮無生面色潮紅，汗珠密佈，連忙招呼幾個人過來，把他抬到背陰處，扒下了他穿的軍服，又給他餵了一點鹽水。最後想了想，找隨行軍醫要了點菉豆，讓負責炊事的幾個婦女煮了湯。
&esp;&esp;軍醫走時又忍不住多瞧了地上的人，在心裡悠悠嘆道：這位將軍還挺體貼下屬的。
&esp;&esp;不同於這邊的烈火烹油，皇帝歇息的行宮卻過分的死寂。一個小宮娥匆匆路過一處有衛士看守的宮殿時，還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esp;&esp;“按照他們的訓兵之道，就是一隻百餘斤的豬也能被他們拉去參軍。”坐在硃紅木椅上的一位寬衫大袖的老者打趣笑道，拿起旁邊沏好的茶抿了一口。
&esp;&esp;山水屏風後的身影動了一下，隨後走出一個的人：“老師，周蔚卿是可用之才。”
&esp;&esp;被換做“老師”的老人嘆了一口氣：“精兵良將大多去了長江一線，留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