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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獨自坐在臺階上，俯視那些錯落的宮殿，生的人或死的人，離開的或者停留的，好似與她無關。
&esp;&esp;背後是與世隔絕的桃花源，是認她為君的華胥國。她還有什麼不滿足。
&esp;&esp;“不冷嗎，蘭昭。”
&esp;&esp;少年溫潤的嗓音，如一道入畫的笛聲，為畫中的主角點上睛，只是她化不成龍，亦逃不開傾軋上來的闕宮。
&esp;&esp;她被抱起回殿，沒看他的眼睛，“不冷的。”
&esp;&esp;“騙人，你都在發抖。”景令瑰看了她一眼，無奈道。
&esp;&esp;一如既往的，體貼，溫柔。弟弟該對姐姐這樣嗎。這樣下去，她真的無法忍受，無法忍受他把溫情給其他人，無法忍受以後的日子兩人分道揚鑣，無法忍受甚至恐懼一切令此般美夢凋零之事……
&esp;&esp;“令瑰，我是你的什麼人呢？”
&esp;&esp;景令瑰停了腳步，“什麼……”
&esp;&esp;懷中的美人繼續絮絮叨叨，“我是令瑰的什麼人呀，我很想知道。”
&esp;&esp;他遲疑了一瞬，找出最溫和的說法，“最重要的人。”
&esp;&esp;冷凝的露水，由草尖上滴落。
&esp;&esp;她由著潛藏於夜裡的黑暗混沌過去。景元琦好像懂了一些，他希望她做他手裡的宮燈，在大殿燃著火，皇皇巨宴裡最後破滅的光；還要在宮路上亮著焰，將渾濁的天、地和暗劃清界限，即使熄了火，他也將持著燈託和灰燼，本能著麻木前行……
&esp;&esp;攬著他的脖子被他抱到床榻上，她不再執著分清畸形生長結成的果。歡日尚少，戚日苦多。是與非，也不那麼重要了。
&esp;&esp;景令瑰的指尖，摩挲著少女嫵媚的眼唇。他摩擦著朱唇，忍不住用力，似乎要磨出血來。過了一會兒，景令瑰俯身，輕咬上她的唇。
&esp;&esp;這一吻，帶上別於姐弟依賴之外的情，萬般倫理皆淪為無物，落入窠臼，被慾望碾碎殆盡。又也許身下的女子是昌元，他總是不自覺地用力，想把她吞噬進肚子裡，品嚐共有的血脈與骨肉。
&esp;&esp;他吻了很久，幾乎沉淪進這種獨背道德的快感和愧疚感之中，喘息都急促起來。
&esp;&esp;皇帝的眉眼亦同少女般昳麗，如瓷如玉的臉龐，翠羽樣的眉，色轉皎然。唇邊幾縷血絲流下，只襯得他有種無厭的可怖，似丹砂九轉，一朝得償。他那雙本淳澈的眼眸，早就浸在宮廷的渾濁中，變得漆黑無比，唯獨對上她時，才變得單純。
&esp;&esp;景元琦一身緋碧間裙，著紫襦，她靜靜看著他，啟唇：“陛下，你真的沒有瞞著我什麼事情嗎？”
&esp;&esp;景令瑰怔怔，瞧著她今日的裝扮，只覺得恍若隔世，亦如從前那般美麗尊貴，未受半分沾染。
&esp;&esp;如此一想，他就落下淚。
&esp;&esp;“你……哭了……”景元琦輕聲道。
&esp;&esp;景令瑰抹去臉龐上的淚水，不斷重複著，“阿姊，對不起，對不起……”
&esp;&esp;“到底怎麼了，令瑰？”
&esp;&esp;他下意識收緊了拳，低低嘆道，“都是我的錯……”
&esp;&esp;景元琦垂下眼簾，“不是你的錯。”
&esp;&esp;少年忽然撲向了景元琦，抱住她肩膀，似乎有些狂醉，“阿姊，你是愛我的，我們在一起，好麼……”
&esp;&esp;她一抖，想扒開他的手，可景令瑰的力氣很大，“我們已經在一起。你先放開我。”
&esp;&esp;“不放，不放，我要跟蘭昭，做……”景令瑰咬著唇，而後極低念道，顯得格外迫切渴求，“夫妻……”
&esp;&esp;這一聲“蘭昭”和“夫妻”，在景元琦的呼吸肺腑之間炸開，翻出稀爛的血肉，迫她重新認識景令瑰，作為一個愛著她的男人。
&esp;&esp;景令瑰不清楚她睡了沒有。之前沒得到她時，萬般執念扭曲到新生出另一個他——悖倫、病態且冷血。可為何真正實現了這一夙願，就格外小心，誓要把自己最溫柔美麗的一面，演給她看，讓她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