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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藏恨意的笑,是否也是一種催命的鬼符?他這般沾沾自喜地縱想,把自己與她置於稱的兩端,棋的兩方,他可以一直輸,可他為何不能贏她一回?這回,該是她為他折腰!
&esp;&esp;景元琦並沒有多餘的反應,只是用一種看髒物的眼神打量周季萌。
&esp;&esp;他穿上了這身玄袍,整個人都變得可厭可憎起來。昔日的天上明月會用這麼頹廢陰鬱的話刺激她嗎?會用難掩貪婪的目光死死盯著她嗎?連之前清風朗月、友善孝悌的模樣都踐踏在帝座之下,那她有什麼好懷念的。
&esp;&esp;“陛下,倘若姑父姑母見了您,也會唾罵自己,為何忠孝的二人,能生出亂倫的兒子,他還不知悔改,執迷不悟。”
&esp;&esp;周季萌呼吸急促,幾句話就讓他全然忘了來時的勇氣和興奮,他只想把眼前這個罪惡的女人生吞了!景元琦在嘲笑他的自以為是,他想在她身上找出那些情分的殘留,可她嘲諷的語句和厭惡的眼神,實在讓他難以出口詢問。
&esp;&esp;見他依舊不死心的模樣,景元琦輕呵,&esp;“陛下並不孤獨。還有你和景令瑰爭寵一事,若他們得知,定要羞愧自殺。”
&esp;&esp;“夠了!!”
&esp;&esp;她就這樣放肆作踐他,他是什麼,是丈夫是兄長是天子,還是她可以隨便羞辱的賤人!
&esp;&esp;景元琦看他大怒,身體卻一動不動,半分教訓自己的意思都沒有,遂柔和了表情,眼中瀰漫著難過和委屈。
&esp;&esp;“阿兄,讓我這麼叫你一次罷。其實我記得幼時有個兄長,名季蘅,我與他一起長大玩耍,可惜他早夭,我就再也沒有了兄長。你可以去母親生前住的地方看看,有一處荼蘼花架,他就喜歡那些花,我也喜歡。”
&esp;&esp;“我真的好想要一個兄長,在骯髒的宮廷護著我,有時候我看弟弟睡著我就會這樣想。先帝他……不做人你可曾知道?他想強暴我,是秉全和景令瑰護著我才沒讓他得逞。”
&esp;&esp;景元琦縱是裝的,說到傷心之處還是不免抹掉眼角的淚水,&esp;“阿兄,你會從此以後保護我嗎?我只會在塔上待著,不想到別處去,我真的……累了……”
&esp;&esp;周季萌的骨頭都被她悲傷緩慢的話寸寸打碎了,他想把自己舌頭拔了,他周季萌還是人?
&esp;&esp;景元琦轉身離開。不管男人把自己血肉剔除剔成一具骨架,還是進一步把骨頭也燒成灰送給她,她都會離開這座宮廷。那些情愛的把戲她不想玩了,除非他帶她共赴黃泉,她可以考慮回頭。
&esp;&esp;來皇宮醉生夢死了一遭,把前塵往事徹底埋葬,景元琦奇蹟般舒暢許多,連病都很少生了。她也讓侍者給她稟報建康城的大事,比先前來這裡更樂觀。趙丹伊和劉仲妃帶著景憐真看過她,見她不再憂鬱厭世都鬆了一口氣,為景元琦高興。
&esp;&esp;“殿下,有一宮女來了,說是奉了陛下的口諭。”
&esp;&esp;“讓她進來吧。”
&esp;&esp;綠搖幾乎是幾步走到她跟前,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一把抱住了她,“公主,太好了,你沒事!”
&esp;&esp;景元琦眼眶一酸,笑著說,“我已經挺過來了。”
&esp;&esp;“那就好,那就好……”綠搖眼含淚水,點點頭,又忍不住抱著她哭了。
&esp;&esp;皇帝將綠搖自宮內放出,到了她身邊。不僅如此,據綠搖講,周季萌把景崢的帝陵重修,實際上秘密找了人來測算修葺,誓要他永世不得翻身。至於為什麼只毀了帝陵,那是因為景崢的屍體早就被毀成渣了!同時,他追封生母生父,假稱他們曾收養一女,大難之時也流落民間,冊義妹蘭鶴微為昭陵公主。
&esp;&esp;“蘭昭,若我此生只以兄長的身份守著你,你可願……回來?”
&esp;&esp;青山下,綠水前。風荷吐清香,漁女唱歡曲。天子頭戴白帢,身著月白錦袍,笑容清澈明亮,嗓音如環佩輕撞。他把所有他和她的血淚苦痛盡數剷除,換來了她曾妄想著的,平靜而自由的生活。
&esp;&esp;「逋髮不可料,憔悴為誰睹。
&esp;&esp;欲知相憶時,但看裙帶緩幾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