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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景崢見大女兒換上成年貴女裝束,恐慌愈甚。望著姐弟倆,他心中掂量了一下分量,然後下定了決心。這時,容南蓮的病也開始好轉。
&esp;&esp;他終於作出決定,封景令瑰為楚王,並讓秉全陪著他去皇陵為生母祭奠。
&esp;&esp;容南蓮知道後歇斯底里,發了好大一通火。這些,他都讓兒子遠遠看著。
&esp;&esp;景令瑰的表情呆愣委屈,底下有淚水在眼眶打轉,寒風中,他整個人都像一隻破碎的紙鳶。景崢並不打算讓未來的太子與皇后就此離心,畢竟楚王還需要容家。皇帝僅僅希望容南蓮以後的日子不好過而已,提前埋好她不幸的禍根罷了。
&esp;&esp;“他竟然!!”
&esp;&esp;容南蓮聽完彙報,瞬間暴怒,甩開面前的憑几。她已經沒有平時溫婉良懿的皇后形象,被那句“母親”深深刺痛,厭惡景令瑰迫不及待的祭奠。
&esp;&esp;景令瑰忽然問她他的生母到底埋在哪裡,容氏或是心虛或是慌張,下意識甩了兒子一掌並狠狠教訓了他一頓。
&esp;&esp;長子的母親只有一個,那就是中宮的皇后容氏。
&esp;&esp;她這個母親,對於景令瑰來說盡心盡職。他說要跟姐姐睡一起,她就讓姐弟倆一同吃住。他說不想要宮女侍寢,她從未安排宮人給景令瑰。他說不要讓姐姐那麼早嫁人,她有意跟皇帝拖延景元琦被提到論嫁的婚事。
&esp;&esp;錯的是景令瑰,為什麼不從她的肚皮裡出來,非要她去請她的妹妹,這個孩子才肯降臨。令皇后有幾分慶幸的是,妨礙她們母子情誼的女人在他出生那天就自覺地死掉了。
&esp;&esp;容南蓮黯然傷神,雖然她本希望只是養個太子,潛意識裡也害怕生母之事暴露,但還是忍不住渴求更多母子親情。
&esp;&esp;為什麼他長大後,都是滿心眼的姐姐,從未提出關於母親的請求……
&esp;&esp;既然他都是為了姐姐,那她還有必要給元琦作個慈母,好好準備她的婚事了。
&esp;&esp;在此之前,先跟他好好談談這些吧。
&esp;&esp;容南蓮漫不經心地舉起酒觴,染上鮮紅的指甲與蓮花紋的杯面在瞬間貼合融為一體,再於自己煢煢的影子裡跌成碎片。
&esp;&esp;--
&esp;&esp;景元琦聽說皇后與弟弟的爭執後,立馬讓綠搖帶她去找景令瑰。
&esp;&esp;路上有宮女閒聊,說著什麼“要生了”“估計就是今晚”之類的話。起初她只顧得去找弟弟,等到反應過來是文充華誕子的事情,她人已經在大殿門口了。
&esp;&esp;大抵父親也在。她無意中摩挲到左手腕上的玉鐲,嘉珺那裡也有一隻,卻不見他常戴,說是怕碎。從小嘉珺更得皇后喜歡,父親卻對他泛泛……景元琦不禁有些沉入了那些稀鬆平常的日子,壓下嘴中微微發苦的味道,來到了內室。
&esp;&esp;景令瑰明顯是哭過,累了便睡過去了。只是這次睡容不大好看,眉目間總含有憂悒之氣。他好像總是受傷,從小到大,她看著他在榻上安靜沉睡的經歷也不少了。
&esp;&esp;她盯著他的臉。
&esp;&esp;她恍惚看到了幾縷昏黃花影,光滑的石頭砸向那些模糊不清的幽境之際,蝴蝶從夢的罅隙中紛然而飛,依稀有個人朝她招手微笑……
&esp;&esp;不願揭開的往事,就這麼輕易出現在眼前了。那天的滿牆荼蘼,似乎攀爬在景令瑰的身上,又或許自他體內蘇生復活;只要稍微靠近,花香和暖意便穿腸入肚,於腹中潰爛,她再次狼狽回到彼時歡笑的傍晚。
&esp;&esp;對啊,她有個兄長的!
&esp;&esp;景元琦猛地驚醒。
&esp;&esp;她第一次沒有去喚他的名字,也沒有吵醒他,而是一句話也沒說,熟練地找出屬於他的鐲子,給他帶上了。不知道他會發覺她來過嗎?
&esp;&esp;她雙手卻慢慢握緊,一步步地,孑孓離開了。
&esp;&esp;綠搖跟著她身後,逐漸發現她去的方向不是自己的寢殿。正當她要問的時候,景元琦忽然轉過頭來,看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