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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有人替蒙哥做了回答。
&esp;&esp;不是用什麼話,而是用一陣笑聲。
&esp;&esp;這笑聲是如此爽朗,充滿了金戈鐵馬之意,又飽含豪氣干雲,更有旁人難以理解的舒坦痛快,兀一響起,便覆蓋了群山山巔,在天地間迴響不休。
&esp;&esp;日暮降臨的這一刻,這笑聲是孝文山上唯一的動靜。
&esp;&esp;察拉罕看向胸口還插著長劍,卻不顧傷勢仰頭大笑,笑得肆無忌憚、笑得開懷無比、笑得酣暢淋漓的趙寧,怔怔無言。
&esp;&esp;前一刻,他覺得趙寧瘋了。
&esp;&esp;不是瘋子,不能笑成這樣。
&esp;&esp;但下一刻,他理解了這笑聲的含義。
&esp;&esp;以不到王極境後期的修為,單人獨騎前來攔截蒙哥,在九死一生之境中,把握住了那僅存的一線生機,將蒙哥擊敗了不說,還將蒙哥麾下的修行者斬殺殆盡!
&esp;&esp;這是怎樣的戰績?
&esp;&esp;從今天開始,天元與大齊的國戰戰場中,後者再無不能抗衡的致命威脅,天元大軍失去了高歌猛進的最後依仗!
&esp;&esp;也是在這一刻,察拉罕終於意識到,元木真是真的在晉陽受了重傷,眼下閉關根本不是要砥礪修為提升境界,純粹是在養傷,已無再度出手之力!
&esp;&esp;只有這樣,趙寧才能笑得如此豪邁輕鬆、目中無人。
&esp;&esp;天黑了。
&esp;&esp;察拉罕的心情也沉入了黑暗之中。
&esp;&esp;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esp;&esp;很多人很多事,恐怕都在這一刻,迎來了漫漫黑夜。
&esp;&esp;半響,趙寧收了笑聲。
&esp;&esp;他看向面色鐵青的蒙哥,與憂慮重重的察拉罕,笑容不減的道:“二位,就此別過了,咱們後會有期。”
&esp;&esp;話音方落,楊佳妮已經扶著他騰空而起,向晉陽飛去——走得大搖大擺,全無顧忌。
&esp;&esp;察拉罕沒有追。
&esp;&esp;追上了也毫無意義。
&esp;&esp;他還得照顧重傷的蒙哥。
&esp;&esp;“殿下”察拉罕張了張嘴,卻是欲言又止,一想到河東戰局、國戰大勢,他的心情就沉重的說不出話來。
&esp;&esp;蒙哥咬碎了牙:“右賢王不必多言,我會親自向大汗請罪!”
&esp;&esp;他帶著七名王極境高手過來,還沒進入晉陽地界,就被趙寧殺了六個,自己也身負重傷,非短期內可以康復,元木真交代的任務再也完不成。
&esp;&esp;可想而知,他到了元木真面前,會遭受怎樣的詰難。
&esp;&esp;
&esp;&esp;“你當真完全沒有出手的力氣了?”
&esp;&esp;扛著趙寧一條胳膊,扶著他的腰飛行的楊佳妮,忽然轉頭看著他問。
&esp;&esp;兩人的臉隔得太近,對方轉頭說話的時候,趙寧都能感受到清香的熱氣噴在臉上,他笑著道:“你不是都看到了。”
&esp;&esp;“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楊佳妮面容肅穆、眼神認真,“你完全可能是看到我到了,知道我能及時救你,所以才沒出手。”
&esp;&esp;趙寧看了看楊佳妮,想要知道對方到底在想什麼,但這個距離之下,他只能看到對方晶瑩如玉的鼻尖,與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
&esp;&esp;他奇怪道:“能出手,不能出手,有什麼關係?”
&esp;&esp;楊佳妮微微垂首:“關係很大。”
&esp;&esp;趙寧又笑了,這回笑得有些揶揄:“如果我不能出手,那你就是救了我的命;如果我還能出手,那你不過是來接應了一下。二者之間,份量有云泥之別。”
&esp;&esp;楊佳妮從不藏著掖著,坦然承認:“不錯。”
&esp;&esp;話出口片刻,沒有等到趙寧的回答,她便又扭頭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