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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子這種人道歉?就更別提安置老頭子了。”
&esp;&esp;老人悽苦而無奈,見狄柬之滿面震驚,便多說了一句:“像老頭子這種人,不過是活一天是一天,哪敢想那些?”
&esp;&esp;狄柬之心如刀絞,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以頭搶地對趙寧道:“下官失職,請將軍責罰!”
&esp;&esp;“本將告訴你,這位拾荒老人雖然自己過得朝不保夕,但是國戰爆發,官府號召百姓捐錢捐物時,他卻捐出了一百多個銅板!”
&esp;&esp;趙寧看向老人,“本將說得沒錯吧?”
&esp;&esp;老人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道:
&esp;&esp;“戰爭爆發,那麼多將士都戰死了,老頭子也想盡一份心,可老頭子人微力薄,身上攏共就兩百個銅錢捐給了官府大半,自己留了十幾個銅子防身”
&esp;&esp;看他的意思,似乎是覺得自己留下了十幾個銅錢,沒有像那些戰死沙場的熱血漢子一樣,完全拋開自己的性命不顧,把錢都捐出去,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esp;&esp;狄柬之聽得渾身一抖,心如針扎。
&esp;&esp;揮揮手,示意青衣修行者將老人帶走,趙寧再度看向狄柬之:“許猴子擅闖民宅,打傷百姓,你卻只是讓他給人道歉了事?”
&esp;&esp;狄柬之震驚的抬起頭——趙寧不在鄆州卻對鄆州的情況,事無鉅細都瞭若指掌,這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讓他深感匪夷所思。
&esp;&esp;但眼下面對趙寧的詰問,他只覺得滿嘴苦澀,張了張嘴艱難道:“這將軍,鄆州官府實在是下官不敢”
&esp;&esp;他的意思是,鄆州官府從上到下都爛了,爛到了根子裡,他處理一個倉曹,已經引發了眾怒,如果此時再用重典,只怕會成為眾矢之的,之後的政令再難推行,也將做不成任何事了。
&esp;&esp;狄柬之有他的顧慮,但這並不能讓趙寧原諒。
&esp;&esp;他冷聲道:“如果是普通百姓闖入別人的宅院打傷了人,也只是賠禮道歉就可以了事?如果是普通百姓打傷了官府的人,哪怕對方只是最底層的差役,不被捉拿下獄吃盡苦頭能了事?
&esp;&esp;“官府的人犯了錯,只是道歉即可,總是道歉即可,莫說不用下獄,連職位都不會受到影響,狄柬之,這就是你主事鄆州的規矩?
&esp;&esp;“大齊皇朝的王法說得明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公門中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esp;&esp;“可你們在做什麼?公門的人犯法就只需要道歉?
&esp;&esp;“可怖的是,庶民百姓甚至還都認同了這一點,不管受到了來自官府的多大委屈,只要沒喪命,就把得到公門中人的賠禮道歉,視為能爭取到的最大公平與正義。
&esp;&esp;“他們沒想過更多,不敢奢求更多,也註定無法得到更多!
&esp;&esp;“官吏更是把這看作理所應當,認為本該如此。
&esp;&esp;“這說明了什麼?
&esp;&esp;“說明公門中人已經把律法踩在腳下!平民百姓完全成了魚肉!朝廷的律法成了一紙根本得不到推行的空文,成了一個笑話!
&esp;&esp;“簡直是荒唐,滑天下之大稽!長此以往,世道公正何在,天下道義何在?
&esp;&esp;“一朝公正不存、道義死亡,我大齊哪裡還有熱血兒郎,甘願為抵禦外寇保家衛國的大義而戰?哪裡還會有心懷熱忱的百姓,願意為了皇朝存續甘願毀家紓難?
&esp;&esp;“若是果真如此,不消百十年,國將不國,民將不復是大齊之民!”
&esp;&esp;這番話,趙寧說得痛心疾首。
&esp;&esp;頓了頓,他眼神一凜,眸中殺氣畢現:“今日,你狄柬之身為鄆州刺史,不敢秉公執行律法,那好,我趙寧就來執行我的軍法!”
&esp;&esp;言罷,不等目瞪口呆的狄柬之回過神,不等跟在狄柬之身後的刺史府眾官員反應,趙寧長袖一揮,大喝一聲:“來人!”
&esp;&esp;轉瞬之間,一個個身著青衣的元神境修行者,從附近各處的街坊魚躍而起,兔起鶻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