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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形勢比人強,也只能如此了。”話說到這裡,宋明長嘆一聲,不再阻攔魏無羨執行趙寧的軍令。
&esp;&esp;當西河城接到撤退的軍令時,部分將士大大鬆了口氣,元木真跟宋治的戰況,很多人都知道了,眼下正是惶然之時。
&esp;&esp;另一部分將士則是頗為不忿,帶著部下出城時,梁山營主將耿安國就是一臉晦氣,看到不遠處的原西河城防禦使賀平,他打馬湊了過去,罵罵咧咧道:
&esp;&esp;“陛下這是怎麼搞的,貴為天子,竟然被一個鬍子酋長給打敗了,現在連累得我們都要捨棄好不容易收復的西河城。
&esp;&esp;“我梁山兄弟丟在西河城下的屍體都沒來涼透,現在我們就要棄他們而去,真是晦氣!這仗還沒打就認輸而逃,他孃的憋屈啊!”
&esp;&esp;“耿兄慎言!”
&esp;&esp;賀平心情低落,雖然對耿安國的話感同身受,但對方非議皇帝的話,還是讓他本能不喜,他身上也沒有對方那麼重的匪氣,不能想到什麼就罵什麼,只能壓低聲音道:
&esp;&esp;“軍國大計,自有諸公拿主意,你我身為軍伍中人,依照軍令行事即可,莫要隨便發牢騷,讓麾下將士聽到了,會影響軍心。”
&esp;&esp;這些話耿安國有的認同有的不認同,鼻孔裡發出一聲冷哼,頗為不屑道:
&esp;&esp;“皇帝老兒坐擁天下富有四海,平日裡生殺予奪快意瀟灑,如今被鬍子打敗了,我們說都不能說?
&esp;&esp;“想要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也簡單,贏了北胡蠻子就是,自己不頂事,怪得誰來?”
&esp;&esp;賀平無疑跟耿安國爭論,對方是什麼脾性,兩人在喝酒的時候他便見識了,想要對方像他這樣忠心君父、維護君父,那是痴心妄想。
&esp;&esp;立馬道旁,沉默的看著部曲長龍從面前走過,賀平眼神陰鬱。
&esp;&esp;因為得知了汴梁戰況,哪怕是他那些九死一生活下來,之前斬殺了許多北胡精銳,立下不小戰功的精銳部下,如今絕大部分也是面色低沉、精神不佳。
&esp;&esp;隊伍趕路的時候鴉雀無聲,只有軍靴踩在地上跟甲葉的碰撞動靜,氣氛格外壓抑,充斥著無法驅散的失望,乃至是絕望。
&esp;&esp;一些將士忍不住轉頭回望西河城的時候,目中有著對即將到來的追兵的深刻恐懼,好像下一刻對方就會追趕上來,將他們的腦袋砍下來別在褲腰帶上,變成對方的軍功。
&esp;&esp;這副場景,跟當初被博爾術的先鋒襲擊,大軍只能潰逃的時候已是差不多。
&esp;&esp;忍住了嘆氣的衝動,賀平不由得抬頭望天。
&esp;&esp;他心裡很不好受,也想問問皇帝陛下,國戰怎麼會打成現在這副樣子,為何他跟他的部曲,已經是不顧生死奮力作戰,依然於事無補?
&esp;&esp;眼前的這支軍隊,明明是剛剛大勝的悍勇,現在卻都沒了精氣神,像是吃了天大的敗仗一樣——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
&esp;&esp;“賀老弟,你說,咱們今日從西河城退了,往後的仗要怎麼打?”耿安國停止了發牢騷,真心向對方請教。
&esp;&esp;他只是一個山賊悍匪,見識有限,眼下已經看不清國戰前程,只能問問賀平這個他看得起的官軍將領。
&esp;&esp;在賀平開口前,他正色補充道:“你可別想誆我,耿某雖然鄉野出身,但人可不傻,你要是不把我當自家兄弟,要跟耿某說些冠冕堂皇的話,那還是算了。”
&esp;&esp;賀平又好氣又好笑,若不是心情正不好,說不得還要調侃對方几句:
&esp;&esp;“你我都過命的交情,我犯得著欺瞞你?退一步說,就算我會欺瞞你,難道趙總管也會戲弄你?”
&esp;&esp;“那你就說實話,咱們這仗還能不能打了?北胡蠻子修為高絕,皇帝老兒也不是對手,現在汴梁沒了,中原危殆,鄆州能不能靠自己撐住?”耿安國問。
&esp;&esp;賀平終究還是發出了長長的嘆息:“實話說,我也不知道。形勢艱難,前路未卜,我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部,戰一場是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