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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陳奕看著兩名手下,將那些果脯、米酒還給不明所以的雜貨鋪掌櫃,眼神凜然。
&esp;&esp;這世間的邪惡不可能都被剷除,這世間的魑魅魍魎不可能都被清理,他能做的,無非是在看到它們的時候絕不姑息,果斷出手。
&esp;&esp;“大當家,接下來怎麼辦?”
&esp;&esp;兩名修行者來到陳奕身後,面容肅然的請示。
&esp;&esp;陳奕同樣面容肅然。
&esp;&esp;他佇立不動,看向長街盡頭。
&esp;&esp;在他的視野裡,是幾名向這裡快速衝過來,身著皂袍制服的帶刀衙役。
&esp;&esp;很顯然,他們當眾毆打官差的行為,已經被對方的同伴注意到。
&esp;&esp;非止如此。
&esp;&esp;獨屬於衙門差役的示警、救援哨聲,已經在長街各處響起,尖利、刺耳,如同催命鬼嚎。
&esp;&esp;幾乎是同時,長街左右的無盡屋舍區中,一道道精銳修行者的身影拔地而起。他們上了屋頂,從四面八方,燕雀般快速向陳奕所在的位置奔來。
&esp;&esp;形似拉網。
&esp;&esp;個個眼神低沉,人人煞氣升騰。
&esp;&esp;來者不善。
&esp;&esp;陳奕等人已經陷入包圍中。
&esp;&esp;“大當家,這麼多官府修行者一起出現,絕非什麼巧合,刺史府絕對事先就有佈置,他們要對付我們!”一名修行者寒聲做出判斷。
&esp;&esp;陳奕不言。
&esp;&esp;他當然知道形勢是怎麼回事。
&esp;&esp;對官府的人出手,向官府發難,哪怕是為了懲奸除惡、匡扶正道,也必然會召之對方雷霆暴風般的反擊、打壓。
&esp;&esp;朝廷、官府,才是這個國家的統治階層、主人群體,而統治者與主人的權威、尊嚴,在任何時候都不容觸犯。
&esp;&esp;陳奕只是沒想到,刺史府的修行者們,會來得這麼快、這麼多。
&esp;&esp;但只是轉念一想,陳奕便明白,這必是李儒早有預謀的佈置。
&esp;&esp;顯然,無論是之前這些年,以長河船行為首的民間勢力、江湖俠客,對官府權力的掣肘、對官吏衙役的打擊,還是以雲家為首的地方大族、良善剛正之家,對刺史權力的監督與制約,對官府利益的威脅、削減,都已經讓李儒忍無可忍。
&esp;&esp;這回的陳景河之案,成了導火索。
&esp;&esp;這條導火索,點燃了鄆州刺史府,跟鄆州地方大族、民間勢力之間的戰爭!
&esp;&esp;這是一場權力的戰爭,你死我活,誰也沒有退路。
&esp;&esp;陳奕主事長河船行這麼多年,見多識廣思維開闊,只需要稍微尋思,就明白了李儒的佈置:
&esp;&esp;出動近乎所有刺史府官吏、修行者,隱蔽散入市井之中,等到發現有那些在平日裡,就喜歡多管閒事、對官差衙役不利的義士俠客,在大庭廣眾之下向官差出手,便群起而動,迅速拉網,捉拿這些江湖修行者!
&esp;&esp;只要陳奕的人被包圍逃不掉,屆時便是人證物證俱在,李儒就有了清理鄆州江湖勢力的理由!
&esp;&esp;對官府的人出手,在任何朝代都是大罪。
&esp;&esp;殺民與殺官是性質完全不同的兩碼事,後者跟造反無異,官府必然出動最嚴厲的制裁手段,且官府手握大義名分,誰也說不出個不是。
&esp;&esp;而一旦雙方開戰,鄆州駐軍都得站在他們那邊,陳奕等江湖勢力,絕對沒有勝算!
&esp;&esp;從這個佈置來看,李儒對官府官吏、差役的德行舉止,與鄆州江湖義士的行為習慣,都有準確認知。
&esp;&esp;他一方面明白哪怕是在如今形勢下,官府的人依然會橫行無忌、壓榨平民百姓的財物,甚至會因為戰爭期間權力擴大、有了大義名分,更加肆無忌憚;
&esp;&esp;另一方面他也清楚,以鄆州這些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