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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官員中的執牛耳者,孔嚴華對聖心聖意的體察,的確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esp;&esp;他剛進了勤政殿,就發現氣氛很不對勁,殿中坐滿了大都督府與兵部的官員,世家人數比寒門明顯要多。
&esp;&esp;他及時放棄了對皇帝的試探,將求見的目的說成是對戰局有思考,加入了眾人的討論。
&esp;&esp;在這個過程中,孔嚴華再清楚不過的發現,皇帝的戰爭意志不可動搖,而且已經開始擬定號召天下豪傑勤王的詔書,規模之大,遠超之前他跟皇帝的商議。
&esp;&esp;不僅如此,大都督府統領天下兵馬、指揮戰事的權力,被皇帝大為加強,就連防禦使的軍隊,在戰時都要受大都督府轄制,而不是一貫以來的樞密院。
&esp;&esp;如此一來,寒門軍方最高衙門樞密院,等於是成了擺設。
&esp;&esp;皇帝對世家對將門變得如此倚重,是孔嚴華始料不及的。
&esp;&esp;雖然心中不喜,但他也知道事不可為,孔嚴華只得徹底壓下心頭的想法,準備多做少說,靜觀時變。
&esp;&esp;宰相陳詢本就是應聲蟲,孔嚴華也唯皇帝馬首是瞻,沒什麼原則立場,如今他倆沒有聲音,皇帝的意見又是對世家有利的,自然沒有人忤逆,詔書很快下達。
&esp;&esp;訊息傳到河東的時候,承天關、井陘關的大戰早已正式拉開序幕。
&esp;&esp;日暮時分,北胡大軍收兵回營,激戰了一整日的井陘關,又成功爭取到了一夜喘息之機。
&esp;&esp;最後一縷殘陽隱沒在山頭,雄偉的城樓雖然已經殘破,但依然頑強的矗立,屋頂飛簷那鐵筆金鉤的輪廓,在漸濃的暮色下沉默得厚重而滄桑。
&esp;&esp;北胡大軍攻城雖然只有三日,但關城已經不復當初面貌,女牆坍圮了不少,露出很多缺口,磚石上血汙處處,不少地方還有真氣爆炸留下的痕跡。
&esp;&esp;城牆上的防禦器械,無論狼牙拍還是床弩,很多都已經摺損,或者變成了碎木,或者像是布條一樣掛在城牆上。
&esp;&esp;大戰結束,北胡大軍剛剛退卻,城牆內外滿是斷肢殘骸,花花綠綠的臟腑隨處可見,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血泊中,各種兵刃雜草一樣遍佈各處,擂石滾木散落在地,血腥味燻得人直欲作嘔,各種低沉的呻吟、絕望的嚎叫聽得人頭皮發麻。
&esp;&esp;一日激戰,不知多少熱血兒郎魂歸黃泉,再也見不到依門而望,等其歸去的父母妻兒。
&esp;&esp;不知多少健全壯士缺了胳膊少了腿,餘生再也不能意氣風發、庇護家人,成了人人可欺的殘廢。
&esp;&esp;城牆前的北胡將士屍體,地毯一樣覆蓋了原本的黃土地面,一眼望去看不到半點兒落腳地方。只有不斷蔓延的血潭,還有些許微小的動靜。
&esp;&esp;某些地方屍體堆積如山,像是鋪路的碎石一樣普通,看不見絲毫難能可貴之處。
&esp;&esp;打掃戰場的將士,在各處收斂屍體,清掃臟腑、鮮血,像是收落葉,將它們裝上板車,運到統一的地點處理掉。
&esp;&esp;長髮束頂、一身青衫的趙寧,如仙祇般站在城樓上,沉默著掃視戰場,在拂面的晚風中,評估今日一戰的戰況。
&esp;&esp;兩軍軍備、戰力相差不大,戰鬥時,關城內外的戰場上,攏共能容納的將士也就那麼多,井陘關內的修行者甚至還要稍微多一點。
&esp;&esp;北胡軍在西征過程中,已經學會了如何攻堅,這段時間橫掃河北地,同樣積累了不少經驗,步卒戰法跟河東軍雖然相差已經不大,但畢竟還是有高低之分。
&esp;&esp;戰損自然是北胡大軍要更大。
&esp;&esp;“照這樣打下去,只要後方援軍不絕,井陘關守個一年半載不是問題。”趙北望在趙寧身邊說道,這位鎮北將軍、河東節度使,眼下顯得底氣十足。
&esp;&esp;這也是趙寧的判斷。
&esp;&esp;晉地的戰爭準備很充分,無論糧秣軍械等物資,還是將士修行者,都可以源源不斷補充耗損。北胡軍要攻克井陘關,沒有半年以上時間的確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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