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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天亮了。
&esp;&esp;
&esp;&esp;“哈哈哈哈”
&esp;&esp;鎧甲破碎、血浸戰袍的賀平,杵著一柄捲刃的陌刀站在城頭,望著城中潮水般退卻、奔逃的北胡將士,暗啞的嗓子發出豪邁至極的大笑,滿臉都是言語無法盡述的快意。
&esp;&esp;“將軍,我們奪回西河城了,我們做到了!我們沒有丟城失地,我們沒有丟父母妻兒的臉!”拖著一條血淋淋瘸腿的親兵統領,在賀平身邊淚眼滂沱的道。
&esp;&esp;此刻城門已經被開啟,耿安國部衝進了城中,他們身後跟著李奎、王興成的騎兵部曲,正向城中潰逃的北胡將士追殺而去,勢若雪崩,氣象萬千,必不至於讓太多北胡將士逃掉。
&esp;&esp;“殺!一個都不要放跑!”一馬當先的耿安國,哪怕鎧甲上還插著好幾根符矢,看起來分外狼狽,但舉刀前指的姿態,卻依然氣勢不凡,猶如下山猛虎。
&esp;&esp;跟在他身後的梁山營將士,饒是之前已經精疲力竭,現在也個個精神抖擻,好似吃了神仙丹藥一般,俱都滿面通紅的大吼賓士。
&esp;&esp;率部緊跟梁山營眾將士的防禦使李奎,已經沒了兜鍪,滿臉的大鬍子都給鮮血粘到了一塊兒,背後的披風也碎成了布條,但縱馬飛奔起來,卻是迅捷如風,一個勁兒催馬狂奔:“追,兒郎們,快追!”
&esp;&esp;防禦使王興成所部落在最後面,這廝急得就像是一隻猴子,哪怕是坐在馬背上,屁股也沒沾著馬鞍,伸長了脖子想要往前竄,招呼部下的聲音因為急切都變了調:“快點,都給我快點兒!大丈夫建功立業就在此時,還不給本將快點兒!”
&esp;&esp;眼看著這一幕,賀平只得通體舒泰,猶如身在雲端。
&esp;&esp;“不錯,這一戰我們贏了!我們贏了那群北胡蠻子!”
&esp;&esp;他轉過身,面向自己英勇奮戰的部曲,靠杵著陌刀才能不至於軟倒在地——他自個兒的佩刀早已折斷,手中這柄陌刀也是半途撿的,現在滿是缺口。
&esp;&esp;拍了拍親兵統領的肩膀,賀平的視線在對方身後渾身浴血,模樣各異但都傷痕累累,猶如一群難民的部曲身上掠過,一時間只覺得喉嚨硬如磐石,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後勉強一笑:
&esp;&esp;“好樣的,大傢伙都是好樣的!”
&esp;&esp; 大丈夫真豪傑(15)
&esp;&esp;大戰在午前落下帷幕。
&esp;&esp;除卻事先就在水師樓船上的少部分將士,於雲州馬軍追殺到河岸前,及時控制戰船撤離,四萬北胡銳士盡數歿於西河城內外。
&esp;&esp;從西河城北撤的將士,包括城外酣戰的精騎,因為沒能擺脫鄆州馬軍的追殺,戰船上的北胡修行者也不敢讓他們上船,故而死在河邊的人很多。
&esp;&esp;鮮血染紅了黃河,無數浮屍順河漂下,一眼望不到盡頭。
&esp;&esp;這是一場大勝,同樣是一場慘勝,鄆州軍付出了巨大代價,四萬餘將士傷亡近半,尤其先鋒陳奕、方墨淵、雲雍、丁儀等部,戰死者尤多,且活下來的人也幾乎個個帶傷,斷手斷腳的不在少數。
&esp;&esp;站在西河城樓,頭頂春陽身沐河風,趙寧眉眼冷肅地舉目四望。
&esp;&esp;以西河城為中心,方圓十多里的範圍內,橫屍遍野、血流潺潺,刀兵散亂、旗幟斷折,一些地方屍積成堆,一些地方還有零星的火把在燃燒。
&esp;&esp;不少失去主人的戰馬,在各處迷茫的遊蕩,間或發出一聲淒涼的哀鳴;有找到自己死去主人的馬兒,則守在主人身邊不遠離去,不時用頭拱拱主人的屍體,好像在希望主人還能站起來。
&esp;&esp;城前原北胡步軍大陣所在地,則是屍體最為密集的地方,幾乎蓋住了每一寸地面,雙方將士在血泊中你我有我我中有你的躺著。
&esp;&esp;很多人至死都沒有鬆開,捅進對方身軀的兵刃,圓睜的雙目猶自惡狠狠瞪著對方,好似到了黃泉路上還要跟對方拼殺一番,再分個高下強弱。
&esp;&esp;因為距離近,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