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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周俊臣愣愣無言。
&esp;&esp;趙寧搖搖頭,也不復多言。兩人一個世家公子,一個寒門斗士,在權力之爭上立場不同,對是非對錯的定義不一樣,註定了無法成為真正的朋友。
&esp;&esp;他留下一句“唐兄走好”,起身離去。
&esp;&esp;趙寧離開牢獄後,房中安靜下來。
&esp;&esp;之前意氣風發的唐興,身上的豪烈之氣,逐漸消散,整個人平靜下來。
&esp;&esp;周俊臣默然片刻,看著唐興眼神複雜,傷感的道:“你我進京趕考時,梨花不捨的送了二十里,出了山口都不願回去,哪怕在瑟瑟寒風中凍得發抖,也一直站在山包上遠遠望著我們
&esp;&esp;“我寫過信回去,他們告訴我,她時常跑到那個山口,望著我們離去的方向默默流淚,往往一坐就是一整天,日暮方歸。唐兄,你應該知道,她在等你回去娶她她打小就傾心於你,還是小孩的時候就老是跟在你後面”
&esp;&esp;說到這裡,周俊臣再也說不下去。
&esp;&esp;想起那個長得不算太漂亮,但臉蛋總是很乾淨,溫柔得像是水,做得一手好飯菜的青梅竹馬,唐興面容黯然,沉默不語。
&esp;&esp;良久,他方喟然一嘆,抬頭將眼眶裡的淚逼回去,嘶啞著嗓音道:“我的確虧欠梨花許多,如果有來生”
&esp;&esp;他頓了頓,忽的搖頭:
&esp;&esp;“就算有來生,我還是會做跟現在一樣的選擇。我唐興就不是個婆娘孩子熱炕頭的人,我追求的是手握大權顯赫人前,註定了要在宦官裡沉浮掙扎。若是我沒有死得這麼早,大概也會娶一位大員的千金”
&esp;&esp;聞聽此言,周俊臣怒不可遏,霍然起身指著唐興,開口就要大罵幾句。但話未出口,他又垂下了手。對方是什麼性子,他早就知道了。
&esp;&esp;唐興抬頭看向自己的同鄉好友,笑得恍若隔世:“周兄,若是你喜歡梨花,那就娶她,給她一個好的歸宿;如果你不喜歡她,那就幫我告訴她勿等,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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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翌日,唐興等人被斬於菜市口。
&esp;&esp;行刑臺上數十名官吏,不是痛哭流涕,就是大聲喊冤,唯唐興神色自若,臨死都不肯彎腰低頭。
&esp;&esp; 三年二聖
&esp;&esp;大雪日,大雪紛紛。
&esp;&esp;陳安之在碼頭送別趙寧,情緒低落:“本以為你這次回來了,就會呆在京城,不曾想未滿三個月,你又要南行。”
&esp;&esp;言罷,嘆息不絕。
&esp;&esp;錦帽貂裘的趙寧笑了笑:“我只是遊歷四方,又不是雲遊天外,總有回來的一天,何必如此悵然。有事給我寫信即可,只要送到鎮國公府,家裡的人會盡快呈送到我面前。”
&esp;&esp;陳安之慾言又止。
&esp;&esp;他因為從推事院脫身及時,加上自己本來就沒什麼致命劣跡,沒有被牽連不說,眼下藉著陳詢為相的形勢,已經是加官進爵。
&esp;&esp;然而,陳安之跟陳氏的地位看似上升了,有徐明朗的前車之鑑,陳氏上下並不敢掉以輕心。
&esp;&esp;“艱難困苦平常事,守住本心即可。”這是趙寧的臨別贈言。
&esp;&esp;他這趟離開燕平繼續南行,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之前遊歷的時間尚短,區區兩年並不足以讓他完成佈局,京杭大運河沿線走完了,但其它地方卻沒去。
&esp;&esp;另一方面,宋治被太醫“診斷”出頭暈、眼痛的毛病,時過多日也沒見好轉的跡象,如今正在專心養病,趙玉潔以崇文殿學士的身份,溝通內閣與皇帝,隱隱有成為內相的趨勢,權力日盛,羽翼漸豐。
&esp;&esp;以之前趙寧跟她不死不休,相互刺殺、暗殺的情況,趙寧繼續留在燕平在對方眼前晃,無疑會引起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esp;&esp;“堅守本心,說來容易,宦海沉浮身不由己,想要不隨波逐流,難如上青天。”陳安之仰天長嘆。末了,跟趙寧拱手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