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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頓時掛滿諂媚討好的笑,露出粘著菜葉的暗黃牙齒。
&esp;&esp;地痞點頭哈腰的走了,陳安之心裡的煩惡卻經久不散,這兩年來,推事院就是以這些地痞不分黑白的狀告為理由,不問是非的抓人刑訊。
&esp;&esp;唐興手下的地痞數量,多的陳安之都數不過來。
&esp;&esp;現在只要提起唐興的名字,整個燕平城的人都會呼一聲活閻王。
&esp;&esp;若非有宰相徐明朗在上面鎮著,唐興早就死了十回八回。
&esp;&esp;腳步沉重的離開推事院,陳安之沒有進馬車——他原先都是騎馬出行,自從來了推事院,就不再願意拋頭露面,上下差都是乘坐馬車,只有躲在車廂裡不見人,他才不會太覺得自己面目可憎。
&esp;&esp;要是讓他素面朝天,他會像太陽底下的老鼠一樣無地自容。
&esp;&esp;但是今天,陳安之只想走到哪兒算哪兒,陳氏府宅他更不想回去。
&esp;&esp;在之前十幾年,族人親友在他眼中,都是正直的飽學之士,議論的是詩書禮法、世道綱紀,而現在,每次回去,聽到族人談論的,都是如何爭權奪利,好像都變成了惡犬。
&esp;&esp;他厭惡那樣的氛圍。
&esp;&esp;其實他也知道,陳氏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迫不得已。因為在門第內部造成分裂,不可避免跟徐氏水火不容,徐明朗從來沒放鬆過要找他們的麻煩。陳氏一旦鬆懈,就有可能被徐明朗吃得連渣都不剩。
&esp;&esp;皇帝讓門第內部分裂,造成徐氏跟陳氏相爭的局面,既讓陳氏必須依附皇權,也讓徐明朗不敢跟皇帝作對,他們雙方都需要爭取皇帝的支援,藉此壓制對方。所以最終的主動權,仍是牢牢掌握在皇帝手裡。
&esp;&esp;而皇帝手中的王牌,現在無疑就是推事院。讓陳安之進入由徐明朗領了虛銜的推事院,本身就是一種牽制雙方的手段。
&esp;&esp;陳安之走在街上,一路上因為刻意躲避行人的目光,也沒有觀望街景的緣故,等他忽然抬起頭時,發現自己竟然到了燕來樓。
&esp;&esp;望著那塊鮮亮的招牌,陳安之神思一陣恍惚,曾幾何時,三兄弟幾乎日日出入這裡,縱酒高歌,暢談大志,意氣風發。
&esp;&esp;而現在,只有他一人還在燕平城。
&esp;&esp;且他還背棄了曾經的堅守與志向,成了人人唾棄的推事院惡鬼。
&esp;&esp;物是人非,陳安之心中一片悵然,只覺得滿嘴苦澀,油然而生一種想要離開這個黑暗世界,乘風羽化、歸天而去的衝動。
&esp;&esp;他深深望了一眼燕來樓,卻沒有踏過門檻進去的意思,對他而言,這裡現在是傷心地,在這裡多呆一刻,都會讓他神傷、慚愧。所以他轉過身,打算去找一家酒樓,先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再讓馬伕把自己帶回去。
&esp;&esp;但就在這時,有人在身後喚他:“陳公子請留步。”
&esp;&esp;這是個不算熟悉的聲音,但陳安之能感覺出自己聽過。讓他心神一動的,是“公子”這個稱謂。在他出仕之後,已經很少這樣稱呼他,尤其是做了推事院的官員,別人要麼敬畏的呼一聲“陳大人”,要麼怨恨的直呼其名。
&esp;&esp;轉過身,陳安之看到了一個豔麗成熟的美人,他一眼就認出了對方,不禁愕然當場。他已經兩年沒見過對方,而且據他所知,對方已經跟著某個人南下了。
&esp;&esp;扈紅練見了禮,微微笑著道:“我家公子正在等候,陳公子請隨我來。”
&esp;&esp;陳安之又驚又喜,又陡然想起魏氏那些族人的遭遇,難免心中不安,羞於見人,一時間只覺得五味雜陳,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張了張嘴,只能跟著扈紅練進門。
&esp;&esp;“陳大人。”
&esp;&esp;出乎意料,在上樓的時候,陳安之看到了一身常服走下來的唐興。對方明顯是剛剛見過友人,身上有淡淡的酒氣。但對方面色如常,顯然沒有多喝,而且神情並不是很愉快,雖然也談不上不悅,不過還是讓陳安之覺得對方情緒有異。
&esp;&esp;“唐大人。”
&esp;&esp;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