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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恐，有憤怒有無奈，到最後遍體生寒。
&esp;&esp;“重要的是，你們是否甘願將商號一半的盈利拱手送人，還對人家卑躬屈膝搖尾乞憐，是否甘願被風雲幫這種惡勢力欺負壓迫，被對方奪走自己的事業與生存機會，而只能無能為力忍辱偷生。”
&esp;&esp;趙寧注視著薛長興等人，“如果你們真的想要公平正義，想要一個公平正義的世道，那我就告訴你們，大晉朝廷到底是什麼樣，河北河東是什麼樣！
&esp;&esp;“我甚至可以讓你們中的一些人，親自北上去看一看。”
&esp;&esp;從未有任何一刻，長興商號的夥計們像現在這樣，如此迫切想要握住那份遙遠的公平正義，想要了解外面的世界的真正面貌，紛紛開口：
&esp;&esp;“沒誰生來是賤骨頭，我們當然不願被壓榨被脅迫，被拿走原本屬於我們的東西！”
&esp;&esp;“如果不是現實所迫，誰願對大人物卑躬屈膝？誰想做大人物的鷹犬誰去做，反正我不想！”
&esp;&esp;“對，我們希望公平，希望自己的東西不被別人剝削！”
&esp;&esp;“趙大俠，你快給我們說說河北河東的事吧，我們想聽！”
&esp;&esp;“對，我們相信你，不相信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狗屁節度使與官府！”
&esp;&esp;“趙大俠……”
&esp;&esp;面對眾人熱切的目光，趙寧臉上浮現出由衷的笑容。
&esp;&esp;……
&esp;&esp;接下來，之前出現在方家村的一幕，重複出現在了長興商號。
&esp;&esp; 真面目（1）
&esp;&esp;從徐州蕭縣到宋州碭山縣，方圓百十里的範圍內，擺了二三十萬大軍。
&esp;&esp;對張京與武寧節度使而言，這是忠武軍與武寧軍的大會戰，千軍萬馬縱橫馳騁之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esp;&esp;但對蕭縣、碭山縣及其周邊的百姓而言，這就是以排山倒海之勢席捲而來的兵禍，無數平民百姓為保身家性命，或主動或被迫背井離鄉。
&esp;&esp;為免跟武寧大軍有過多接觸，金光教徐州分壇派往總壇的信使，選擇沿汴河往西北而行。方墨淵緊隨其後跟著。
&esp;&esp;元神境初期修行者的趕路速度，對趙寧來說太慢了些，溯流而上的他幾乎是在閒庭漫步。只不過沿途所見的景象，讓他的心情並不那麼閒適。
&esp;&esp;難民太多了些。
&esp;&esp;這些蕭縣的百姓在逃難的時候，沒有選擇近在咫尺的徐州方向，而是拖家帶口往宋州境內趕路。
&esp;&esp;很顯然，在他們看來，金光教的地盤對他們而言更加友好。去了金光教的地頭，他們能得到救濟、活下來的可能性更高。
&esp;&esp;這不是趙寧在胡亂猜測百姓的心思，而是發現了混在難民群中，幫助難民趕路給難民們指引方向，並不斷給他們打氣的金光教信徒。
&esp;&esp;自家百姓往對手地盤上逃，武寧節度使當然不樂意，他不僅派出了一些部曲沿途設卡，把讓騎兵把蕭縣百姓往回驅趕。
&esp;&esp;每當看到武寧軍將士出沒，蕭縣百姓便好似見到豺狼虎豹，驚慌無度的四下逃串，等到武寧將士從面前衝過，他們又會從各處冒出來，繼續向西北而行。
&esp;&esp;在這個過程中，一些人被武寧將士打殺，一些人被武寧將士趕了回去。
&esp;&esp;約莫是戰事緊張，武寧節度使應付得並不輕鬆的緣故，他派出的部曲並不多，又因為地域又相對廣闊，所以效果總是有限，大量百姓還是不斷往宋州方向聚集。
&esp;&esp;在一個規模不大的村子前，趙寧停下了腳步，皺眉向村子裡望去。
&esp;&esp;一隊武寧軍精騎前不久衝入了村子，血腥味讓空氣似乎變得黏稠，各種哭喊著、叫罵聲、求饒聲漸漸弱了下來，雞飛狗跳的動靜很小了。
&esp;&esp;趙寧進入村中，才發現到處都是百姓屍體，男女老少皆有，死狀無不悽慘，很多人臉上都殘留著濃烈的驚恐，無聲訴說著死前一刻的極端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