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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這種感覺可謂人之常情。
&esp;&esp;待殿中沒了旁人,魏崇山看向被自己特意留下的魏無羨,輕慢地撫著鬍鬚,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一副世外高人洞察萬事的模樣,淡然而不失慈祥地道:
&esp;&esp;“吾之麒麟兒向來睿智過人,凡事必有真知灼見,今日面對軍國大事、社稷前程,可謂生死攸關之境,為何一直不言不語?”
&esp;&esp;剛剛眾人討論熱切,各有心思多出謀劃,魏無羨始終在自顧自沉思,莫說沒有看那些人一眼,連他們的話都不曾正經去聽。
&esp;&esp;很顯然,魏無羨的考量與眾人皆是不同——從一開始就不同。
&esp;&esp;聽到魏崇山的話,魏無羨從思索中回過神,卻沒有 狗咬狗(上)
&esp;&esp;武寧節度使常懷遠站在蕭縣城頭,向西眺望,眉宇間隱見憂色。
&esp;&esp;這段時間,隨著中原形勢劇烈變化,他經歷了好幾回大喜大悲,心情一會兒暢快舒爽,如在九天之上,一會兒低落忐忑,似處九幽深淵。
&esp;&esp;起初,聽聞四鎮之主張京親率大軍來攻,他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緊張得數夜無眠。四鎮兵馬對一鎮兵馬,他如何能不憂心如焚?
&esp;&esp;而後,聽說趙寧闖入張京大營,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其擊傷,常懷遠興奮得擊節叫好,以為張京會就此罷兵,乖乖退回汴梁休養。
&esp;&esp;孰料,張京不僅沒有撤軍,反而下令大軍進攻,常懷遠只能硬著頭皮迎戰,下令各城嚴防死守,靠著厚賜財帛於將士,總算沒有被一擊即潰。
&esp;&esp;可兩軍戰力差距實在明顯,武寧軍縱然不曾跟忠武軍野戰,一直在踞城而守,依然是連連敗績,在不長的時間內就被對方逼得只能決戰。
&esp;&esp;決戰就是輸死一搏。
&esp;&esp;常懷遠可以選擇退軍,回徐州城防守,但那樣一來無非是換個地方決戰而已,並沒有什麼本質區別,而且張京的兵馬已合圍上來,武寧軍想脫身沒有那麼簡單。
&esp;&esp;那幾天,身處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之境,常懷遠差些就沒忍住,丟棄大軍只帶親信高手逃回徐州城。
&esp;&esp;就在他萬分絕望之時,武寧軍忽然後退紮營,擺出了一副防禦架勢,一連幾日都沒有進攻蕭縣!這讓常懷遠又驚又喜。
&esp;&esp;後來打聽到金光教出了事,常懷遠高興得連幹三罈好酒,幾乎當場醉倒不省人事。如此大好機會,他哪裡能夠放過,翌日便點齊精騎,出城攻打忠武軍大營。
&esp;&esp;結果還真讓他取得了一些戰果,至少打通了回徐州的道路,破解了四面被圍的困境,大軍不再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esp;&esp;就在常懷遠信心滿滿,打算趁勝追擊之時,張京忽然從汴梁返回,忠武軍、宣武軍、河陽軍、洛陽軍等四軍,重拾鬥志反戈一擊。
&esp;&esp;常懷遠遭受迎頭痛擊,部曲死傷不小,狼狽退回蕭縣,前些時日取得的戰果,一一被張京奪回。
&esp;&esp;心情再度跌落谷底,常懷遠憂憤交加,在蕭縣城頭指著張京大營的方向罵了半日。
&esp;&esp;罵人只能洩憤,對戰局毫無裨益,常懷遠現在面對一個難題:要不要放棄蕭燕退守徐州城。
&esp;&esp;退了,大軍士氣必然跌落,屆時張京兵臨城下,徐州必然人心惶惶,武寧內部都可能起變化。
&esp;&esp;藩鎮終歸是藩鎮,並非獨立王國,說到底,常懷遠就是一個上官,並不是什麼君主,麾下文官武將有幾個對他存了效死之心?
&esp;&esp;而且常懷遠出鎮徐州的時間並不長,滿打滿算都不到十年,統治基礎跟牢不可破沾不上邊,更談不上民心歸附,三軍愛戴。
&esp;&esp;藩鎮軍的將士多為流民出身,本就桀驁不馴,投身行伍是為了吃飯,可不是為了給人賣命。
&esp;&esp;他們很會抱團,節度使要是為官不錯,那上下還能相安無事,節度使要是敢觸犯他們的利益,輕則驅逐,請朝廷重新任命,重則襲殺,取而代之。
&esp;&esp;對藩鎮軍而言,手足同袍是自己人,節度使只是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