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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性命?但如果你是在自願交代罪行後,畏罪自殺,本官又能有什麼辦法?”
&esp;&esp;李虎渾身一顫,遍體生寒。
&esp;&esp;他出身鄉野,少有俠名,沒少與人爭勇鬥狠,投身義軍後數年征戰,手刃了不少北胡戰士與綠營軍賊徒,也曾從死人堆裡被人刨出來,心志不可謂不堅。
&esp;&esp;但此時,面對猖狂的縣令,他卻像是面對猛虎,由衷感到恐懼。
&esp;&esp;對方好似比元神境的北胡千夫長都可怕,因為對方吃人不吐骨頭!
&esp;&esp;李虎怨忿交加,在被押走的時候,掙扎著不甘地回頭嘶吼:
&esp;&esp;“我曾是白洋淀義軍將士,我曾為皇朝拼命殺敵,我曾手刃數十北胡蠻賊,我為國家立下鐵血戰功,你不能這樣對待我!”
&esp;&esp;縣令卻已看都懶得看他,自顧自回到太師椅上,端起茶碗神色自若的品茗。
&esp;&esp;“好茶。”放下茶碗的時候,縣令讚歎一聲。
&esp;&esp;主簿諂媚的笑道:“這是今年新出的鐵觀音,從數千裡之外的福州運來的,大人若是喜歡,下官這就給府上多送些。”
&esp;&esp;縣令滿意地微微頷首。
&esp;&esp; 拿起刀(4)
&esp;&esp;接下來的幾個時辰,李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esp;&esp;陰暗潮溼的牢房,笑容猙獰的獄卒,醜陋血腥的刑具,無休無止的折磨,讓他見到了比沙場廝殺恐怖、痛苦百倍的地獄。
&esp;&esp;曾今在混戰裡身中數箭、多處受創,連腸子都流出一截的境遇裡,都不曾屈服害怕的李虎,如今在牢獄中徹底迷失了神智。
&esp;&esp;他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更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腦海裡最後的畫面,是一張寫滿字的文書,和上面自己的血紅手印。
&esp;&esp;等到李虎稍微恢復點力氣,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被帶到一片四下漆黑的林子,視野中除了遠處朦朧模糊的市井燈火,就只有面前站著的兩個獄卒。
&esp;&esp;那一高一矮兩個獄卒的臉,李虎就算是做鬼都不會忘記。
&esp;&esp;是對方讓他經歷了人生最不堪回首的幾個時辰,是對方拿捏住他的手,讓他在罪狀上畫了押,叫他從一個國戰有功之士成了一個罪官!
&esp;&esp;更是對方,讓在戰場上都不曾慘叫的他哀嚎不休,幾乎丟盡了一個大丈夫的所有尊嚴。
&esp;&esp;跌坐在地、遍體鱗傷、滿臉是血的李虎,抬頭惡狠狠的盯著兩個獄卒。
&esp;&esp;“就是這裡了,沒人會看見。大牢裡不好明目張膽殺人,在這裡結果他神不知鬼不覺。待會兒把他往亂葬崗一丟,萬事大吉,咱們也好跟縣令覆命領賞。”
&esp;&esp;高個子獄卒說到這,瞥見李虎怨毒的眼神,先是心頭一突,旋即桀桀笑出聲:
&esp;&esp;“李縣尉,你不必這麼看某家,某家也是奉命行事。怪只怪你有眼無珠,竟然敢跟頂頭上官對著幹。和光同塵這麼淺顯的道理,我們都懂你為何不懂?”
&esp;&esp;矮個子獄卒拔出橫刀,上前兩步,臉色陰沉:“跟一個死人廢話這麼多作甚,他死了也是自己蠢死的,怪不得別人。”
&esp;&esp;說著,矮個子獄卒高舉橫刀,對著李虎額頭用力劈了下去:“蠢人就是蠢人,做了縣尉還混成這樣,丟人現眼,這官要是給某家做,不知道比你滋潤多少倍!”
&esp;&esp;眼看刀光筆直而下,渾身痠軟的李虎目眥欲裂,心中一片悲涼。
&esp;&esp;這個瞬間,人生的許多畫面交替閃過,讓他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esp;&esp;臨了,李虎腦子裡只有女兒在灶臺前忙碌的瘦小身影,滿心只剩下擔憂與愧疚。
&esp;&esp;他死了,女兒就沒了依靠,往後該怎麼在這個艱難的世道活下去?
&esp;&esp;國戰期間,他沒盡到一家頂樑柱的責任,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現在連唯一的女兒也護不住,算什麼大丈夫?
&esp;&esp;他曾不屈服於北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