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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捲起萬丈波瀾,茫然不解而又驚駭莫名的看向大齊的皇帝。
&esp;&esp;不聽這個,不談這些,對方今日召見他們,又沒有立即表現雷霆之怒,還能因為什麼?
&esp;&esp;將陳詢與韓昭的神色變化盡納眼底,宋治忽地又笑了一聲,指了指他倆:
&esp;&esp;“朕明白了,你們以為朕叫你們來,是想求你們將暗中派往隴右的世家王極境調回,所以你們跟朕講條件,要朕幫著你們重振聲威,打壓寒門政敵?”
&esp;&esp;說到這,宋治的臉色陡然冷了兩分,目中浮現出濃濃的輕蔑,就像在看兩個揮舞著手臂,想要阻擋一輛賓士的戰車的螳螂:
&esp;&esp;“你們以為,朕是要跟你們談判?
&esp;&esp;“你們以為,你們有資格跟朕談判?”
&esp;&esp;聽到這裡,陳詢與韓昭如墜深淵,臉色大變,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皇帝竟然完全沒有跟他們談判的意思,還如此嘲諷他們。
&esp;&esp;憤怒與惶恐,憋屈與詫異,羞辱與忌憚,全都化作滾燙的石頭,一下子塞滿了兩人的胸腔,堵得兩人呼吸不暢、難受至極。
&esp;&esp;陳詢惱羞成怒,咬著牙一字字道:“陛下甘願被小人矇蔽,不肯善待忠良功臣,就不怕壞了江山社稷,亂了天下人心?”
&esp;&esp;聞聽此言,宋治再度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比之前還要肆意,笑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猖狂。
&esp;&esp;似乎跟他說話不是百官之首的宰相、軍方地位頂尖的副大都督,身後也沒有站著世家這個昔日的巨人,而是兩個不知所謂的跳樑小醜,狐假虎威的猴子。
&esp;&esp;“小人?忠良?”
&esp;&esp;皇帝站起身來,挺拔的身軀因為地臺而拔高,好似以一己之力便能穩住大地撐起蒼穹,他那沒有絲毫凡人感情的雙眼,看朽木一樣看著陳詢與韓昭:
&esp;&esp;“對朕而言,這天下只有兩種人;對一個擁有至高無上絕對皇權的帝王而言,這天下也只會有兩種人。
&esp;&esp;“一種是敵人,一種是奴才!
&esp;&esp;“對待不自量力、敢於跟朕為敵的人,如元木真此獠,朕早晚必除之!對待忠心事主、任憑驅使的奴才,如高福瑞等人,朕不吝富貴賞賜!
&esp;&esp;“除此之外,天下不會有第三種人,也不會有第三種人生。
&esp;&esp;“高福瑞等人正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忠心耿耿、任勞任怨;而你們,宰相,副都督,正是因為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還敢在朕的面前出言不遜、指手畫腳。
&esp;&esp;“談判?滑天下之大稽!誰有資格跟朕提這兩個字?
&esp;&esp;“跳樑小醜猶不自知,真是自尋死路!”
&esp;&esp;說這番話的時候,皇帝英姿勃發、顧盼自雄,彷彿自身就是神靈,是真正的天之子,無人可以忤逆,無人能夠觸犯!
&esp;&esp;宋治最後四個字落入陳詢與韓昭耳中,震得他倆心頭一抖肩膀一顫,再看宋治之時,對方身上猶如有天日般的光芒,神聖的無法直視。
&esp;&esp;韓昭如遭雷擊,渾身乏力,雙腿發軟,就差沒有當場坐倒,陳詢到底有依仗,底氣足上不少,聞言更多的是悲憤。
&esp;&esp;他的雙眼一片通紅,一字一頓的道:“隴右戰事不決,而朝廷已經無糧,陛下如此作為,只怕會讓戰事繼續拖延,貽害三軍不說,恐怕還會讓天下不穩!”
&esp;&esp;宋治哂笑一聲,現在他看陳詢的目光,已經不是在看一個傻子了,而是在看一個死人:“拖延?怎麼會拖延?
&esp;&esp;“朕問你們有何良策,不過是想給你們一個認罪的機會,主動撤回那些王極境,免得朕大開殺戒,被鮮血髒了手,妨礙在史書上留下仁君之名。
&esp;&esp;“但既然你們不知錯不認罪,那好啊,汙點就汙點,朕成就的是千古大業,打下的是萬事根基,與之相比,縱然沒有仁君之名又算什麼?”
&esp;&esp;宋治如此胸有成竹,對世家的態度與反撲滿不在乎,大大出乎陳詢意料,他澀聲問:“陛下如何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