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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而你,便是我座下大弟子。如今你既入神門,俗姓當忘,賜名阿蝶。”
&esp;&esp;小蝶雙手合十,低頭受賜,虔誠道:“弟子阿蝶,願隨神使佈道四方。”
&esp;&esp; 所見有新天(1)
&esp;&esp;到了莫州邊界,趙寧讓元從禁軍紮營,自己單人獨騎進了莫州地界。
&esp;&esp;趙寧用的理由是探查敵情,讓人無法反駁。至於那兩名王極境,則被他留在營中保護眾將士,免得被平民大軍的高手偷了營。
&esp;&esp;這支朝廷軍隊中趙寧是主帥,在隊伍沒有監軍的情況下,無人可以違逆、質疑他的軍令——也沒人有這個修為實力。
&esp;&esp;趙寧首先到的是清苑縣。
&esp;&esp;清苑縣是莫州最西邊的縣邑,與北面的易州相鄰。易州,就是狄柬之、張仁杰巡查州縣的第一站。
&esp;&esp;平民大軍雖然攻佔了莫州州城,但兵馬還沒到清苑縣來,所以趙寧看到的景象相對平和,鄉野中的農人依然在地裡忙活。
&esp;&esp;縣城的情況頗有不同,相較於鄉野,城裡的達官貴人多一些,訊息靈通不少,故而瀰漫著一股慌亂、蕭索的氣息。
&esp;&esp;街上沒少多人,很多商鋪已經關門,趙寧邁步進城時,看見有牛車驢車帶著一家子出逃,看方向大多是去易州。
&esp;&esp;有牛車驢車的,都不是普通百姓。至於馬車,那東西在尋常縣城中並不多。
&esp;&esp;也有一些沒逃的地主大戶,趙寧從他們門前走過的時候,聽到他們在談論禁軍動向,說什麼禁軍距離清苑縣已經很近,不日就會抵達。
&esp;&esp;穿過縣城,趙寧繼續前行。
&esp;&esp;他趕路的方式是走,但一步落下,往往就在百丈之外,而身邊的人並不會察覺到異常,依舊在做自己的事。
&esp;&esp;離開縣城往東不過二十幾裡,趙寧見到的逃難者已是越來越多,不過他們不是從清苑縣城來的,而是從東面的唐興縣過來。
&esp;&esp;平民大軍日前打到了那裡,攻佔了縣城。
&esp;&esp;這些人臉上普遍帶著惶恐或者麻木的神色,有的哪怕是在埋頭趕路,也一副沒有魂魄的樣子,好似一不小心就會掉到溝裡。
&esp;&esp;趙寧微微皺了皺眉。
&esp;&esp;扈紅練在給他的文書中說得很清楚,平民大軍每攻打一個地方,都會妥善安置百姓,平民們大多擁戴,兩者相處和睦。
&esp;&esp;趙寧拉住幾個人問了問,才得知他們是在大戰還沒開始,尚未見到平民大軍的時候,就跑了出來。他們的理由很充分:誰敢等著兵禍降臨?
&esp;&esp;對普通百姓來說,戰爭就是兵禍,死於戰亂中的平民,總是比軍卒要多。千百年來養成的潛意識,讓他們聽到戰爭降臨時,第一反應就是跑。
&esp;&esp;趙寧沒有多說什麼。
&esp;&esp;他很快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
&esp;&esp;一條小溪邊,躺著兩具屍體,是一對相擁在一起的母子。
&esp;&esp;小孩子不過五六歲的年紀,瘦得腦袋顯得有些大,婦人臉色蒼白,手腕邊有一抹猩紅,那是從破口子裡流出的鮮血——小孩子嘴邊還殘留著血跡。
&esp;&esp;在兩人身邊,有一根細竹做成的魚竿,一端繫著線綁著小石頭,浸在水裡,線頭有彎曲的鐵針穿著的蚯蚓——這些在趙寧眼中很清晰。
&esp;&esp;婦人雖已沒了氣息,一隻手還緊緊抓著魚竿。
&esp;&esp;前世今生見過太多人間慘劇與苦難,趙寧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婦人臨死之前還想釣個魚求個吃食活個命,只是這小溪太淺了,怕是沒有魚。
&esp;&esp;約莫是等待的時間太長,孩子已經奄奄一息,為了吊住孩子的命,婦人用尖銳的石子劃開了自己的手腕,用自己的鮮血喂孩子
&esp;&esp;可最終,她們還是死在了這裡。
&esp;&esp;趙寧過去的時候,已經有幾個村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