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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的一幕,立即讓眾人或者驚撥出聲,或者被嚇得跌坐在地,或者四散奔逃想要離得遠遠的。
&esp;&esp;在走出大門前,劉新誠回頭掃了眾人一眼,目光停留在嚇得最慘的幾個監工身上,嘴角微微勾起:
&esp;&esp;“冤有頭債有主,今日之事你們只管上報,罪責不會在你們頭上,因為我就是大江幫幫主!”
&esp;&esp;聽到大江幫幫主這幾個字,所有人無不是渾身一僵,目瞪口呆的看向劉新誠,眼神中充滿敬畏與恐懼。
&esp;&esp;走出大門,被人在身上披了一件蓑衣的劉牧之,神色如常的問劉新誠:“廣州不僅有刺史,還有節度使,你能不畏對方果斷行事,想必是修為有所精進了?”
&esp;&esp;一個出類拔萃的世家公子,經歷家族傾頹、自身被流放邊塞的鉅變,又在皇朝面臨滅頂之災時,於亂軍中脫身,走了萬里之路找到受罪的親生父親,而後成立江湖幫派,將其發展為鬱水流域最強的存在,勢力滲透官場軍伍並奮戰至今。
&esp;&esp;看到了這麼變化,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劉新誠的心境智慧早已被打磨得非同凡響,各種歷練不可謂不足。
&esp;&esp;他臉上浮現出幾縷笑容:“回父親,兒子已經是王極境中期!”
&esp;&esp;劉牧之微微頷首,皺紋裡都是欣慰之意:“比為父當年強多了。”
&esp;&esp;說著,他忽然停下腳步,在連綿細雨中抬頭看向北方。
&esp;&esp;這裡的天氣很怪異,東邊日出西邊雨。
&esp;&esp;劉牧之良久不動。
&esp;&esp;“父親在看什麼?”劉新誠隱有所感,問劉牧之。
&esp;&esp;劉牧之面容肅然,一字字道:“燕平風雲,天下大勢。”
&esp;&esp;
&esp;&esp;金陵。
&esp;&esp;作為大齊皇朝的南京,金陵既不像西京長安那樣,擁有關山四塞之險,也不像東京汴梁那般,位居運河中樞繁華冠絕天下。
&esp;&esp;金陵的位置有些尷尬,不高不低,不長不短。
&esp;&esp;但金陵也有它的長處,論繁華,它勝過長安,論便利,它勝過燕平,論人文薈萃,他也不是汴梁可比。各種條件加起來,足以讓它擁有名副其實的南京地位。
&esp;&esp;金陵,是將門吳氏的基業之地,也是門第方氏的祖業所在。
&esp;&esp;與這兩者相比,外來的楊氏想要站穩腳跟,就顯得沒有那麼容易。
&esp;&esp;但是現在,吳氏最有希望成就王極境的修行者,不到而立之年的吳俊,正用敬畏、崇拜、迷戀的目光,看著楊氏家主繼承人、淮南節度使——楊佳妮。
&esp;&esp;已經過了寅時,但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吳俊不知道這位在修行上驚才絕豔,在沙場上無堅不摧的軍帥,為何要站在北城樓上眺望北方。
&esp;&esp;但既然對方在這裡,他就應該在這裡——至少吳俊是這麼認為的。
&esp;&esp;雖然吳氏滿門上下,都不會認同他像跟班一樣守在楊佳妮身邊。
&esp;&esp;前些時日,楊佳妮以剿滅河匪為由,出兵向東,旬月之內,一路破江陰、克蘇州、下嘉興、入杭州,連敗鎮海節度使、靜海節度使,最終讓淮南軍成功飲馬錢塘江。
&esp;&esp;由是,越地盡入楊氏之手。
&esp;&esp;身為金陵土生土長的世家子弟,吳俊當然明白,金陵是吳氏的命脈,他們之前一直在跟方氏爭鬥,也曾跟楊氏鬧過爭端——為了一個牧場死傷百餘人。
&esp;&esp;在淮南軍東取鎮海軍、靜海軍的時候,吳氏在背後跟方氏嘗試過聯合,甚至與鎮海軍、靜海軍有過密謀,想要裡應外合、東西夾擊,給淮南軍一個下馬威。
&esp;&esp;但事與願違,他們還沒協調好各方利益,約定戰時出力的多少、戰後分利的多寡,楊佳妮已經帶著大軍勢如破竹,橫掃了越地。
&esp;&esp;加上原本就在楊氏控制下的大半個吳地,皇朝東南幾乎全部落入楊佳妮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