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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那一戰,是國戰的開始。
&esp;&esp;而今日呢?
&esp;&esp;今日這一戰,是不是國戰的結尾?
&esp;&esp;恍惚間,蕭燕如在夢中。
&esp;&esp;過往這五年發生的一切,好似並非真實,她的隨軍征戰,她的主事河北,她的黃河防守,似乎都只是夢幻泡影,從來沒有真的存在過。
&esp;&esp;至於她的雄心壯志,她的遠大抱負,她的心血付出,不過是大河之上的一朵浪花而已。轉瞬即逝,無可停留,無人在意,不著痕跡。
&esp;&esp;遙遙盯著趙寧,蕭燕淚水絕提,滂沱如雨,一發不可收拾。
&esp;&esp;她想起潛伏在燕平城的那些歲月,曾經,她無數次站在飛雪樓的窗前,端一杯酒,沉默著凝望車水馬龍、行人如織的長街,想象著成為主人的那一天。
&esp;&esp;她想起那個普通卻又不平凡的夜晚,她苦心孤詣建立的王國,在一剎那轟然倒塌,她只能毀去那面雕刻著江山社稷圖的牆壁,遁入密道倉惶逃生。
&esp;&esp;算一算,那是十年前。
&esp;&esp;恍然若夢的,原來不只是那五年,而是從乾符七年那一刻開始的這整個十年。
&esp;&esp;望著趙寧腳下的樓船靠上河岸,蕭燕反手拔出了新月彎刀,橫在了自己的咽喉前。
&esp;&esp;到了這一刻,作為一個輸得一乾二淨的敗軍之將,她已經找不到繼續活下去的理由。死在戰場,是她唯一的歸宿,自裁於亂軍之中,是她最後的尊嚴。
&esp;&esp;她遠遠望著風華絕代的趙寧,沒有猶豫,不曾遲疑,手臂狠狠一拉!
&esp;&esp;
&esp;&esp;新月彎刀沒有動。
&esp;&esp;蕭燕以為是蘇葉青阻止,瞋目轉頭。
&esp;&esp;而後,她看見了一個偉岸雄闊的身影。
&esp;&esp;“大汗”蕭燕猛然一愣,眼中有激動的希望之光浮現,但這份光芒一閃而逝,轉瞬便被黯然所替代,“大汗,我敗了,辱沒了大汗威嚴,理應自裁。”
&esp;&esp;元木真望著前方戰場,瞳孔裡映照出趙寧那不可一世的身姿,聲音沒有任何波瀾:“此戰之敗,你難辭其咎。但首罪不在你,而在本汗。”
&esp;&esp;“大汗”蕭燕沒想到從來沒錯過的元木真會這麼說,一時哽咽難言。
&esp;&esp;元木真指了指樓船上正看過來的趙寧,“趙寧,十多年前,不過是一介世家紈絝;鳳鳴山之戰時,亦不過一個元神境。誰能料到,他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esp;&esp;蕭燕無言以對。
&esp;&esp;的確無人能夠料到。
&esp;&esp;也沒有人能夠預知他在這場國戰中,種種匪夷所思的逆天表現。
&esp;&esp;元木真接著道:“九州不愧是世間最人傑地靈的所在,中原更是物華天寶,非餘者所能及,若非本汗被那些個異人兩次攔住,此戰焉能有差?
&esp;&esp;“而正因為中原山靈水秀,乃天下最好的福地,我們才一定要征服它!
&esp;&esp;“不過暫時的挫折也沒什麼,那幾個異人的修為已經都被本汗所毀,王庭下次南征的時候,本汗倒要看看,還有誰能當那個攔路石!”
&esp;&esp;蕭燕眼前一亮:“大汗所言甚是!”
&esp;&esp;元木真收起新月彎刀:“撤吧,在貝州城收攏戰士,先回草原。南朝這一戰雖然僥倖撐住,但內部憂患重重,必然有一場大亂,王庭有的是時間養精蓄銳、捲土重來!”
&esp;&esp;此戰雖然敗了,但敗的只是博州戰線,衛州還沒敗,察拉罕所部也沒有崩潰,要是負隅頑抗,未必不能苟延殘喘。
&esp;&esp;這麼重要的一場國戰,但凡有一線生機,都值得傾力而為。況且隴右的蒙哥進展順利,大軍元氣無損,假以時日,或許還有轉機。
&esp;&esp;但元木真撤軍回草原的決定,卻做得乾淨利落,沒有任何拖泥帶水之意。
&esp;&esp;草原戰士好不容易得到的河北這塊大業根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