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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理衣袍，帶著上墳般的心情，大步邁出門。
&esp;&esp;湯霽等人心知已經上了獨木橋，再無別的路可走，只能埋頭跟上。一路到大門，不知多少人嘆氣，也不知多少平日裡溫文爾雅的人破口罵娘。
&esp;&esp;因為對方的下人是提前通知，所以湯邯等人到大門時，對方還沒過來。他們等了片刻，才看到一隊修行者護衛著兩架鑲金嵌玉、富麗堂皇的馬車抵達。
&esp;&esp;“後面的是耶律玉書那個女人，前面的那個是誰？”
&esp;&esp;湯邯、湯霽等人，看到程？”
&esp;&esp;耶律玉書好整以暇地道：“富人大戶也好，地方大族也罷，是皇朝基石，也是王庭統治地方的依仗，你們的糧食，公主殿下當然不能強徵。
&esp;&esp;“但你們的糧食堆在倉庫裡沒用，都得拿出去賣給那些平民百姓，如此才能在爛掉之前換成銀子。而我，今天要跟湯公說的，便是這個買賣。
&esp;&esp;“我是個商人，所以，湯公把糧食賣給我即可。
&esp;&esp;“我的意思，湯公可懂了？”
&esp;&esp;湯邯長嘆一聲：“在下懂了。”
&esp;&esp;這一瞬間，他懂得東西有很多。
&esp;&esp;地主們的糧食，朝廷也好王庭也罷，都只能買或者借，不可能強徵，因為強徵就會引發怨恨。一旦勢大財雄的地主們群起反抗，那朝廷和王庭都將不復存在。
&esp;&esp;平民百姓是弱者，弱者起來反抗，朝廷很容易就能鎮壓。富人大戶是強者，朝廷不會也不敢逼得他們起來反抗，還得維護他們的利益。
&esp;&esp;土地兼併只能抑制無法杜絕就是此理。
&esp;&esp;蕭燕要買地方大族們的糧食，首要問題便是怎麼買，即以什麼價格買——高於市價不可能，關鍵就在低於市價多少。
&esp;&esp;如果是大齊朝廷，買糧或許可以很便宜，因為可以用別的東西換，譬如爵位，譬如承諾。
&esp;&esp;但蕭燕不行，因為她是河北地新主，北胡對河北的統治才幾年，不穩固，地方大族、富人大戶對他們還沒那麼有信心，爵位換不來糧食。
&esp;&esp;倘若蕭燕有錢得很，當然可以出價高些，讓地方大族吃虧小些，可她明顯沒那麼有錢。
&esp;&esp;北胡大軍征戰多年，死傷無數，軍械兵器消耗無數，而河北地才多大？稅收才多少？這就更不用說，河北地的財富，大多還集中在富人大戶手裡。
&esp;&esp;至於草原——貧瘠之地，部落戰士征戰，就是為了掠奪發財，不說也罷。
&esp;&esp;價格太低來買糧食，地方大族就會有怨言，這個時候，蕭燕便需要一箇中間人，透過這個中間人來買糧食，來承擔富人大戶們的怒火。
&esp;&esp;往後要是事有不諧，可以把這個中間人丟出來頂罪，平息部分民憤。
&esp;&esp;而耶律玉書，便是這個中間人。
&esp;&esp;湯邯問：“足下打算以什麼價格，收購湯氏的糧食？”
&esp;&esp;話一出口，他便禁不住滿心悲涼。
&esp;&esp;悲涼不是因為湯氏要大出血，而是因為他一旦把糧食賣給蕭燕做軍糧，湯氏也就跟北胡王庭有了往來，再不是單純跟胡人商賈做生意，往後一旦王師收復河北，他們便會被釘在恥辱柱上，無法翻身。
&esp;&esp;耶律玉書朝湯邯伸出了三根手指：“三成。”
&esp;&esp;湯邯差些一驚而起。
&esp;&esp;市價的三成，這跟明搶有多大區別？！
&esp;&esp;耶律玉書微笑道：“湯公不必驚詫，這回給你三成現銀，國戰勝利後，再補給你兩成。”
&esp;&esp;湯邯稍稍輕鬆了些。
&esp;&esp;耶律玉書看了看一言未發的中門使，忽然悠悠道：“這番買賣，由中門使大人監督，銀子是經他的手，劃撥給湯公的。”
&esp;&esp;這話的意思是，湯邯得給中門使回扣。
&esp;&esp;此乃題中應有之意，湯邯關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