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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張仁杰意味莫名的看了看狄柬之，笑呵呵的道：“你果真覺得，唐郡王會去征伐鳳翔軍？且不說他們都是世家，僅僅唐郡王跟魏無羨的關係，就情同手足。”
&esp;&esp;丫鬟把茶水端了上來，狄柬之伸手作請，張仁杰見只有茶水，連半塊茶點也無，滿臉失望的嘆息，打趣他的清貧。
&esp;&esp;狄柬之卻正經解釋，能從死傷千萬的國戰裡活下來，已是莫大幸事，如今天下凋敝，河北地尤甚，可以吃飽穿暖就不錯了，天下百姓飢寒交迫，他們這些父母官沒道理獨自享受。
&esp;&esp;面對缺乏幽默感卻持身極度中正的好友，張仁杰只能挑起大拇指，道一句自愧不如。
&esp;&esp;狄柬之接著剛才的話道：“你們太小看唐郡王。倘若唐郡王不是把皇朝社稷天下百姓，看得比家族興衰個人榮辱重要，他跟趙氏怎麼會回燕平？
&esp;&esp;“以鄆州軍與河東軍這兩支天下精銳之師的戰力，倘若唐郡王真有什麼貳心，完全可以像魏無羨一樣，割據河東俯瞰河北，而不是沒有任何怨言的交出鄆州軍的兵權，連以鄆州軍組建藩鎮軍、自任節度使的要求沒有，心甘情願回燕平做個閒人！
&esp;&esp;“國戰能勝，半賴唐郡王與趙氏，唐郡王的人格操守，絕對不容質疑，那是對他也是對天下忠肝義膽之士的最大羞辱。”
&esp;&esp;這番話狄柬之說得義正言辭，不容反駁，彷彿這就是世間至理，誰要是有反對意見，那就跟反對皇帝是皇朝之主一樣荒唐。
&esp;&esp;清茶入口，張仁杰原本還想細品一番，奈何茶葉質量實在太差，味道跟樹葉水沒多大差別，讓他差些一口噴出來，憋得眼角直抽抽。
&esp;&esp;放下茶碗，張仁杰搖著頭道：
&esp;&esp;“唐郡王的聲威的確不容置疑，我怏怏華夏，總歸還是有真英雄的。如若不然，類似國戰這樣的大劫，我們何以能夠安然渡過？”
&esp;&esp;他這句話很有代表性。
&esp;&esp;現在不少有志之士跟天下絕大多數平民百姓，都是如此看待趙寧。畢竟事實就擺在眼前，任何質疑趙寧操守的言論，都顯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esp;&esp;趙氏滿門忠義之士的名聲，已然深入人心。
&esp;&esp;張仁杰繼續道：“然而你指望隴右事變的時候，唐郡王能出征平亂，卻是想岔了。”
&esp;&esp;狄柬之雖然中正，但並不愚笨，自然知道張仁杰這話的意思，他臉上浮現出幾分愁苦之色，嗓音低沉道：
&esp;&esp;“陛下重用貴妃，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在把對方用作打壓世家、扶持寒門的刀槍。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世家到底還是有些底蘊的，陛下如此選擇無可厚非。
&esp;&esp;“可也正因貴妃重新主事內閣，所以不可能讓世家建功立業，隴右如是果真有戰事，貴妃必然是用寒門的力量解決。”
&esp;&esp;說到這，狄柬之喟嘆一聲：“福兮禍兮？”
&esp;&esp;張仁杰習慣性端起茶碗，送到嘴邊才反應過來，又順手放了下去，呵呵笑了兩聲，似乎這天下就沒什麼事能讓他心情糟糕：
&esp;&esp;“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天下之事大半如此。
&esp;&esp;“對我們寒門而言，這是自古以來從未有過的大好時代，諸侯貴族、世家門閥統治國家的時刻，終於要在本朝走向終結，往後這天下，必然是我們做主！
&esp;&esp;“千年以降，世家士族把控皇朝權柄，族中子弟即便沒有才能，也能靠家族蒙陰身居高位，完全不知努力為何物，米蟲由此遍佈中樞、州縣。
&esp;&esp;“寒門士人即便是戮力辦差，為政事為百姓殫精竭慮，也鮮有能身居高位、真正顯赫的，就莫說出將入相了，一輩子都只能做世家門閥之下的鷹犬。
&esp;&esp;“這公平嗎？這不公平！所以我們要反抗，要爭一個公平！
&esp;&esp;“你看現如今的天下，庶族地主的力量有多大？州縣之中鄉村之內，哪裡不是這些寒門之家，掌控了絕對的財富？
&esp;&esp;“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