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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知道,人在難受到極致、悲苦到極致的時候,嘔吐,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反應。
&esp;&esp;看來吳紹郴的痛苦的確非常深,也是,眼下這種無地自處局面引發的心志鬱結,除非是跟趙寧拼命,否則還真的無法排解——趙七月還在都尉府,吳紹郴也沒有跟趙寧拼命的機會,就只能把自己逼到吐血暈厥的地步。
&esp;&esp;趙寧也不是非得吳紹郴學狗叫,像眼前這種情況就讓他很滿意。
&esp;&esp;可以確定的是,往後在都尉府,吳紹郴再也無法在他面前抬起頭,走路都得繞著他,更別說跟他針鋒相對了,否則,趙寧只要提起賭約和對方今日的慘狀,吳紹郴就會再度面臨無地自容的局面。
&esp;&esp;石珫看了趙寧一眼,躺在血水裡的吳紹郴,已經是面如死灰,模樣可謂非常悽慘,可趙寧對此卻好似視而不見,面色平靜眼神無波,沒有半點兒對同僚的憐憫,也沒有絲毫教訓了對手的快意,就好像從未將吳紹郴放在眼裡,剛剛也不過是踩癟了一隻螞蚱。
&esp;&esp;這讓石珫禁不住心神震動,升起對趙寧的濃濃忌憚,以及一絲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畏懼。
&esp;&esp;至於聚集在門外的都尉府官吏們,大多相顧駭然,趙寧對待對頭的冷酷態度、無情手腕,讓他們感覺到了一股寒意。一些出自跟趙氏關係並不親近的將門的官吏,也在此時告訴自己,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要跟趙寧作對。
&esp;&esp;吳紹郴的屬下將他抬走去治療,石珫按下心頭雜亂的心緒,又笑著表達了一下對趙寧的肯定,言談舉止中透著一股好似分外親近、倚重的意味。
&esp;&esp;轉過頭,叫來張總旗,石珫笑容不減地道:“飛雪樓的案子,已經被我們都尉府牢牢握在手中,此案干係重大,又有涉及元神境高手,趙總旗一人難免顧不過來。
&esp;&esp;“張總旗從現在開始,帶人全力輔佐趙總旗,在此案中一切行動都聽趙總旗安排,萬萬不能離開趙總旗半步,若是趙總旗有什麼閃失,本官唯你是問!”
&esp;&esp;吳紹郴指望不上了,石珫就只能把不太好用的張總旗推出來。
&esp;&esp;說是幫助趙寧,可誰不知道,趙寧要處理有元神境強者的案子,必定會藉助家族修行者力量,根本無需張總旗相助。
&esp;&esp;石珫這麼做,無非是不想趙寧獨享破案的功勞,讓張總旗跟他的人,事後能分走一杯羹。為免趙寧甩開張總旗,石珫格外提到了要對方跟在趙寧身邊,半步不離。
&esp;&esp;“那就有勞張總旗了。”趙寧對張文錚抱抱拳,示意自己並不牴觸對方參與此案。
&esp;&esp;石珫的這點心思,不是什麼大問題,他也不在意,在官場吃獨食是大忌,有功勞總是要分別人一些的,沒必要為此跟張文錚過不去,把一個混日子的傢伙,平白變成自己的敵人。
&esp;&esp;“趙總旗客氣。”張文錚抱拳回禮,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沒精神樣。
&esp;&esp;趙寧對這位兩鬢已有根根白髮的落魄中年人,沒什麼惡感也沒什麼好感,只要對方不給他添堵,他也不會讓對方差事難做。當下就帶著張文錚去了自己的班房,就飛雪樓的案子,跟對方假正經的討論了一下。
&esp;&esp;不出趙寧所料,張文錚對破案沒任何有作用的見解,基本是趙寧說什麼,他就應個聲,在趙寧問他有什麼看法的時候,除了“聽趙總旗安排”這句話,就再也沒有別的。
&esp;&esp;趙寧知道,都尉府六品以上的官員,在吳紹郴已經躺在病床上的情況下,石珫能用的不多,除了張文錚外就剩一個主簿了,總不能把主簿弄來聽他調遣。
&esp;&esp;趙寧想著,若是張文錚不合石珫的心意,估計過上兩天,石珫會親自參與此案,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候,趙寧只怕也就沒有這件案子的主導權了。
&esp;&esp;下差的時間很快到來,張文錚也不客套,在趙寧示意他可以離開後,就乾淨利落的出了門,不拖沓不留戀。
&esp;&esp;看來就算趙寧要連夜查案,他也未必會到場,所謂對趙寧寸步不離,也僅限於上差期間。應付差事應付得這麼無所顧忌,連魏無羨都豎起大拇指表示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