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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問:“劉氏?哪個劉氏?”
&esp;&esp;周俊臣將老漢的狀子接過,迅速掃了兩眼,轉身呈送給龐升,“河西劉氏。”
&esp;&esp;河西劉氏,也就是劉牧之所在的門。無論是毀滅證物,製造證據扭曲事實,還是給衙役設定查案的難題,亦或是倒打一耙誣陷原告是刁民,把案子變成扯皮官司,都能拖延時間,最不濟,總可以找幾個打手當替死鬼。
&esp;&esp;而龐升也會讓京兆府的衙役們,查案的時候要“仔細認真”,不得漏過任何疑點,查探手段要溫和,不得跟劉氏起衝突。
&esp;&esp;總之,一天能查明的事情,用天來查,明明沒有疑問的情節,也要因為劉氏的一面之詞而查疑,至於最後是把案子拖上幾個月,還是把原告變成被告給辦了,就得看形勢發展了。
&esp;&esp;“那就謝過龐大人了。”劉氏大長老同意了龐升的方案。
&esp;&esp;官官相護,此乃官場 交鋒(5)
&esp;&esp;暫時解決了眼前的問題,龐升暗舒了口氣。然而不等他安全放鬆下來,府門外的鼓聲就再次響起。這回龐升沒覺得心驚肉跳,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esp;&esp;“就讓本官看看,今天能有多少件案子。”龐升瞟了趙寧一眼,隨即下令將人帶進來。
&esp;&esp;不出預料,這回同樣是命案。
&esp;&esp;某家人因為老婆病重沒錢買藥,借了劉氏的印子錢,到期了還不上,劉氏催了兩次後,先是將無法還債的漢子打殘,後來有一回催債,對方不在家,便把人家的房子也點了。當借貸者千辛萬苦從別處湊了錢,卻被劉氏告知只夠還利息的,最終走投無路,絕望之下被逼得上了吊。
&esp;&esp;案子同樣有證人,龐升沒有選擇,只能派人去帶劉氏的人回來訊問。
&esp;&esp;就這樣,案子一件接著一件,中間幾乎沒有停歇,而且大部分都是命案,且每一件都有相應證據,在眾多情緒激憤的百姓注視下,龐升不得不盡數接下。
&esp;&esp;能當堂立馬定案的不多,但也不是沒有,漸漸地,龐升額頭汗水越來越多,臉色越來越難看,一方面是給累的,茶喝了一碗接一碗,另一方面則是心驚,對趙氏展現出來的能力的心驚。
&esp;&esp;當案子達到三十件時,龐升知道,一切僥倖都已經毫無意義,趙氏是真的夠狠,劉氏是真的要遭殃。
&esp;&esp;所以他不再去二堂,哪怕劉氏大長老一再派人請求。
&esp;&esp;如果說龐升心裡的恐懼,更多的是對趙氏的忌憚,那麼在二堂的劉氏大長老,就是實打實的害怕了。他早就已經坐不住,焦躁不安的在堂中走來走去。
&esp;&esp;當大半天過去,案子的數量已經超過了五十件時,他的衣襟已經被汗水完全溼透。
&esp;&esp;超過五十件案子,涉及數百人,每個案子都有證據證人,且不說找到這些人,再把這麼些人同時弄到京兆府來,需要耗費多少人力,僅是查清這些案子,需要的精力想想就可怕。
&esp;&esp;哪怕是京兆府、大理寺同時出動,要辦到這一點也非常難。大長老怎麼都想不明白,趙氏的主要人手明明都被他們暗中監視著,在趙七月出城前,對方明明沒有成規模動用族人!
&esp;&esp;他們究竟是如何查清這麼多案子的?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那些必然存在的、暗中護送各個苦主到京兆府來的人手,不是趙氏族人又是誰?魏氏的人?可如果魏氏有這麼大規模的人手調動,劉氏不可能一點都沒察覺!
&esp;&esp;更何況世家大族的人,要跟這些平民百姓打交道,並迅速獲得對方的信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sp;&esp;權貴大族跟低層百姓是兩個世界的人,無論言行舉止氣質思想,還是做事的方法,都有很大差別,世家貴族要深入民間,去了解低層疾苦,並不著痕跡的跟他們混在一起,這根本就是無妄之談!
&esp;&esp;“趙氏……趙氏……趙玄極!你這老匹夫,老陰狗!你到底謀算劉氏多久了?到底做了多少準備?你怎麼能這麼陰險卑鄙!”劉氏大長老驚怒交加,如果有可能,他很想指著趙玄極的鼻子問個清楚明白。
&esp;&esp;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