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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進亭。
&esp;&esp;隨行押送的官差，在看到趙玄極的那一刻，就連忙行禮退到一旁。莫說無需趙玄極錢財開路，連招呼都不必打。這下聽到趙玄極的話，為首者主動為劉牧之開啟了鎖鏈。
&esp;&esp;看到亭中有人煮酒，有人從食盒裡端出醬肉，劉牧之輕笑一聲，邁步進了亭子坐下，“想不到，劉某離開京師之時，來相送的不是門第故舊，而是昔日的死對頭。”
&esp;&esp;他示意煮酒的少年人，直接將酒壺給他，仰脖一飲而盡，長吐一口氣，隨後又拿起筷子大口吃肉，頗有痛快不羈之色。
&esp;&esp;趙玄極在劉牧之對面坐下，淡淡道：“天下熙攘，皆為利往。門第們忙著爭奪劉氏族人離開後，空出來的一個個官職，無暇送劉公一程，也是情理之中。”
&esp;&esp;聽到這話，劉牧之眼中掠過一抹痛苦之色，放下手裡的象牙筷子，盯著趙玄極恨聲道：“劉氏倒了，空出來的官職，被門第瓜分，這是他們想要的，也是他們在最後關頭背棄劉氏，不死保劉某的原因！
&esp;&esp;“劉氏倒了，留下來堆積如山的族產財富，不少於皇朝兩年的賦稅，這些東西充公之後，陛下手裡就憑空多了大批錢糧，這是陛下捨棄劉氏的原因！
&esp;&esp;“可你呢？鎮國公，你們趙氏忙上忙下，最後得到了什麼？劉氏的官職都是文官一脈，你們將門無法插手，劉氏的族產要充公，你們也分不到多少！你們付出這麼多，最後不也是竹籃打水？
&esp;&esp;“難道你真的以為，將門扳倒劉氏以後，就能扭轉頹勢，反攻文官集團得手，進一步壓倒門第文官，重新擁有大勢？趙玄極，你不會這麼天真吧？”
&esp;&esp;劉牧之這番話說到最後，已經是咬牙切齒，對趙玄極主動算計劉氏，在都尉府激怒他跟趙氏開戰，扳倒劉氏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行為，感到十分不忿、怨恨。
&esp;&esp;趙玄極不動聲色，明知故問：“為何將門就不能壓倒文官？”
&esp;&esp;劉牧之冷笑不迭：“將門或許可以壓倒門第，但絕對不可能壓倒文官！趙玄極，將門不可能重新強大的，你應該知道，是誰不會允許這種局面出現！”
&esp;&esp;說到這裡，劉牧之好似出了一大口濁氣，又開始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這大概是他人生最後一次盡情享用美酒美食了。
&esp;&esp;他這個昔日鐘鳴鼎食、手握皇朝大權的門第家主，一旦到了流放之地，生活就會比一個普通平民之家都不如。
&esp;&esp;劉牧之吃喝得高興了，見趙玄極不說話，便再次主動開口，“看在這頓酒肉的份上，我還有什麼能幫你的，只管說來就是。不過我在大牢裡想明白了，咱們做的再多，其實最終根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只是給人家做嫁衣裳罷了。”
&esp;&esp;他這話說得頗為淡然灑脫，有一種勘破世俗的智慧，好像什麼都看明白了，也什麼都看開了。
&esp;&esp;趙玄極也不遮掩：“我要你們在藍田山的紫晶礦。”
&esp;&esp;劉氏庫房裡的財富，自然是要充公，名下的諸多產業，卻會被各個世家瓜分——公私兩顧，朝廷跟世家利益均攤，這也是世家政治的特點。
&esp;&esp;劉牧之從懷裡掏出了劉氏家主印鑑，毫不留念的拋給了趙玄極，“沒想到到了此時，這東西還有用得上的時候，便宜你了。”
&esp;&esp;趙玄極接過印鑑，直接塞進袖子裡，有了這東西，他就能偽造劉氏在早先就將紫晶礦賣給了趙氏的文書，順利接手礦場。
&esp;&esp;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是假的，但在眼下這種世家爭奪劉氏族產的情況下，有這麼個由頭，以趙氏的勢力，就能輕鬆搶得紫晶礦。
&esp;&esp;除此之外，這份印鑑也會對一品樓吞併劉氏的一些不那麼起眼的商鋪有用。
&esp;&esp;總而言之，劉氏這頭巨獸倒了，現在是大家蜂擁而上，禿鷲一樣分食巨獸血肉的時候。
&esp;&esp;“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爽快。”趙玄極道，“之前你在大牢裡時，不會沒門第想要這東西，你為何不給他們？”
&esp;&esp;劉牧之冷哼一聲，“諸多門第都想要，給誰都不能讓別家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