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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既然這麼說，就說明事情辦得符合之前的計劃，沒有出什麼岔子。他眼下只需要知道這最關鍵的一點。
&esp;&esp;在一大碗陽春麵端上來後，魏無羨拿起筷子，卻是半響沒動，末了喟嘆道：
&esp;&esp;“寧哥兒，我之前真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如此大膽，又如此難纏！大齊承平太久了，無論是朝堂諸公，還是軍中銳士，都怠惰了太多，這很危險！”
&esp;&esp;趙寧沒說話。
&esp;&esp;這樣的事實，他前世親眼見得已經太多，無需置評。
&esp;&esp;
&esp;&esp;子時。
&esp;&esp;皇帝宋治得到了大理寺的幾次稟報，對趙氏案子的情況有實時瞭解。
&esp;&esp;“雖然各個案子還沒有完全查清，也無法在今明天就早早結案，但依照現有的情況來推測，最有可能出現的結果是，今天這些針對趙氏的案子，基本都是門第的陰謀陷害。”
&esp;&esp;站在風雪亭屋簷下的宋治，負手望著燈火闌珊的燕平城，腰背挺得筆直，整個人如同一柄鞘中寶劍，氣度華貴而內斂。
&esp;&esp;他接著道：“就眼下已經查得差不多的十多個案子來看，門第中的鄭氏、呂氏等家族，要在事後付出嚴重代價，大體會重蹈劉氏覆轍。
&esp;&esp;“其餘計程車人門第，不會傾頹，但也多少會受到將門詰難。這一陣，趙氏跟將門，勝得很乾淨利落。”
&esp;&esp;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平穩，沒有任何感情，分辨不出好惡情緒。
&esp;&esp;陪同在側的大內總管敬新磨，俯身低聲道：
&esp;&esp;“老奴也沒想到，門第這回的行動會這麼大，露出了這麼多把柄！他們勝了固然可以將趙氏直接弄沒，但眼下敗了，損失可就太慘重了些。”
&esp;&esp;宋治嘴角浮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大伴的意思是，朕應該保一保門第？”
&esp;&esp;敬新磨不動聲色道：“國家大事，自有陛下聖裁，老奴豈敢多言。
&esp;&esp;“老奴只是覺得，鄭氏、呂氏倒了也就罷了，若是門第受損太多，只怕將門勢力就會完全回潮。屆時將門在朝堂上壓著門第欺負，朝局又會是亂糟糟的。
&esp;&esp;“只有雙方實力均衡，誰也不能奈何誰，朝堂上才能安靜些，於國家社稷有益。”
&esp;&esp;宋治微微頷首，“大伴說得不錯。”
&esp;&esp;他沒有太多的言語，敬新磨也就無法揣測他心底的想法，只能靜靜站在一旁。
&esp;&esp;作為皇帝心腹，要維持自己的地位，當然得為君分憂，所以有些皇帝不方便說的話，敬新磨要幫皇帝說出來。
&esp;&esp;但眼下皇帝高深莫測，他也就不敢再輕易有什麼言語，生怕說出來的話不合皇帝心意。
&esp;&esp;“傳令給大理寺卿，審案的時候注意分寸，鄭氏、呂氏就不用管了，其它門第涉及的案子，就不要查得那麼清楚。”皇帝最後下了決斷。
&esp;&esp;“是。”
&esp;&esp;敬新磨躬身應是。
&esp;&esp;皇帝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不能讓趙氏和將門太過得勢。
&esp;&esp;敬新磨下去安排事情的時候，宋治凝望著金碧輝煌的雄偉皇城，與無邊無際秩序井然的燕平城，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呢喃道：
&esp;&esp;“事情總是要一步一步做的，越是大事越需要慢慢來，步子邁得大了就容易露出破綻，被人察覺自身意圖這可不是明主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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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夜已深，人未靜，穿著官袍的龐凖，從京兆府側門出來，看到了一輛等候在街邊的典雅馬車，車身雕刻著鹿鳴圖案，那正是龐氏家族的圖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