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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方逸白最終還是死在了他兩百歲的那個冬天,死在了他最愛的人的懷裡。
&esp;&esp;他終究沒能逃過自己的宿命。
&esp;&esp;不過這一回,與以往不同的是,他不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了。
&esp;&esp;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他解下了腰間的那枚玉佩,交到了王婉手中。
&esp;&esp;“夫人”
&esp;&esp;他緊緊攥著王婉的手,好像自己稍微鬆一鬆力道,對方便會離自己而去一般。彌留之際,他的神思也不甚清晰,以至於忘記了他們如今早已不再是夫妻關係。
&esp;&esp;方逸白反覆地叫著她“夫人”,一連叫了許多聲後,才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說的沒錯你決定的事,儘管去嘗試便是,只是能不能幫我最後一個忙”
&esp;&esp;“你說吧。”王婉道。
&esp;&esp;方逸白的掌心裡也都是血,王婉與他十指相扣時,能感受到自己掌心裡的觸感也是滑滑膩膩的。
&esp;&esp;那枚玉佩就在他們的手掌之間,方逸白抬起另外一隻手,輕輕撫摸上女子的面龐。他的力道很輕,帶著一絲顫抖,最後描摹著王婉的五官,直至將她的容顏畫在心底,方才放下。
&esp;&esp;“在我死前,我會將我的元神寄託在這枚玉佩之中,還請夫人隨身帶著它若你能成功,日後若有機會,我自然也能夠回到你身邊若你失敗,能與你一同消散,也是幸事”
&esp;&esp;王婉咬著唇,並沒有直接答應或是拒絕,卻是將那枚玉佩接過來,握在了自己的掌心裡。
&esp;&esp;方逸白笑了,他很少像這樣一般真正發自內心地去笑。他的唇被鮮血染得很紅,笑起來的時候,更是顯得有一種獨屬於他的悽美。
&esp;&esp;這抹紅,莫名便讓王婉想起了他們成親的那一天。
&esp;&esp;綢緞、紅燭、他身上的衣袍,都是如這般的顏色。
&esp;&esp;不過很快,方逸白臉上的笑容就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臨死前極深的痛苦。他極力地呼吸著,嘴裡湧出的血液卻因此越來越多,將王婉的胸前也染得一片猩紅。
&esp;&esp;王婉卻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說出來的話,卻聽起來格外清晰。
&esp;&esp;他說:“夫人,我很高興,最後的這段路,還能再與你並肩一回。”
&esp;&esp;他的手垂落在地的同時,王婉也看見,那雙從未睜開過的眼睛裡,居然有兩滴淚水,潸然滑落。
&esp;&esp;“夫人,成也好,敗也罷,我會陪著你,一直走下去……”
&esp;&esp;
&esp;&esp;厚重房門開啟,迎面而來的,是幾乎要把人吞沒的巨大風雪。
&esp;&esp;風將衣衫的布料反覆揉皺又拉直,發出獵獵之聲。王婉攏了攏衣領,快步走了出去,眼前的世界只有一片灰白,就連雲河派內的建築輪廓都看不見。
&esp;&esp;她的身影,很快也融在了漫天風雪之中。她一路走到道觀前的廣場,才發現這裡竟然也站滿了和她一樣身處嚴寒之中的弟子。
&esp;&esp;“掌門。”雲河派弟子們紛紛同她行禮,看向她的眼神裡,卻透露著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esp;&esp;“怎麼了?”王婉有些不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頰。
&esp;&esp;她這才發現,自己臉上不知何時也已經淌滿了淚水。那些鹹澀的液體被寒風一吹,都已經在她臉上結成了霜。
&esp;&esp;她將抹下來的霜在指尖揉碎,語氣裡也是出人意料的平靜:“不必在意,你們都聚在這裡,是發生了什麼事麼?”
&esp;&esp;“是”那些弟子們沒有確切地回答,似乎眼前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們所能夠描述的範圍,他們只能紛紛看向了身前的某一處。
&esp;&esp;王婉也隨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這一看,她心中也為之震顫了一下。
&esp;&esp;她看見,本該佇立在廣場之前的雲河派石門,居然整個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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