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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青崖山弟子李岱本想來找雲宸說一些修行上的事,在書房前等了許久,才看見雲宸推門出來。
&esp;&esp;掌門今日的神情,看上去似乎比往日要複雜許多,具體要如何形容,李岱也說不上來,但他卻覺得,雲宸的眼神裡,似乎比往日清明瞭許多。
&esp;&esp;“你找我有事?”雲宸問。
&esp;&esp;“倒也沒什麼,只是最近境界似乎到了瓶頸,想和掌門探討探討。”李岱說話的時候依舊是笑眯眯的樣子,“不過看上去,掌門似乎沒空?”
&esp;&esp;“知道就好,”雲宸的面容上,終於也在此刻添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幫我去召集眾位長老,告訴他們,方才討論的事情,我如今已有決斷了。”
&esp;&esp;他的語氣雖然平淡,但李岱卻能從中聽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掌門這是想……”
&esp;&esp;雲宸微微昂起頭,凝望著那從樹葉之間傾瀉而下的暖金色陽光。
&esp;&esp;“你同我一道吧,我要親自去一趟覆血閣。”
&esp;&esp;……
&esp;&esp;同樣的陽光,也透過了數百里外的一處窗欞。
&esp;&esp;玄色衣袍的男子坐在窗前的軟塌上,也同樣將手中的信箋緩緩合上。
&esp;&esp;太羲劍就倚在他的身側,被擦拭得鋥亮的劍刃上倒映著男人的身影。淡金色的光芒柔和地時明時暗,似乎也與他的心緒一脈相承。
&esp;&esp;窗外院落中,紫晏和蒼玄的談笑聲,也有意無意地飄了進來。
&esp;&esp;“好久沒聽葉大哥說過話了。他那個人,平時就悶悶的,如今忙起來更是連人都見不著。”
&esp;&esp;“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閣主年紀大了,如今又在閉生死關,許多門派事物便交給他處理,如今外面又打得這麼厲害,他又哪裡有閒暇時間去管別的事?”
&esp;&esp;“這些年葉大哥也是越來越受閣主重用了,說是覆血閣未來的繼承人也不過分。只是如今天下這麼亂,也不知我們能安穩到什麼時候。”
&esp;&esp;……
&esp;&esp;張子承將桌上的木匣掩上,起身走了出去。
&esp;&esp;初春的風拂過面頰,將他額邊的長髮也輕輕揚起,陽光落在他的肩頭,好像給他整個人也鍍上了一層金色的邊緣。
&esp;&esp;蒼玄目光穿過院落,落在男子高大的身影之上,不由得笑道:“說誰誰就到了。”
&esp;&esp;卻見張子承緩步走來,在二人面前駐足,語氣雖平靜,卻也不失鄭重:“恰好你們都在,幫我召集諸位護法,我要去一趟青崖山。”
&esp;&esp;“去青崖山?你沒搞錯吧?”紫晏驚訝道,“現在正魔兩道打得不可開交,這種時候你親身去青崖山,難不成是想主動和他們開戰?”
&esp;&esp;張子承只是搖頭:“這一戰到現在,覆血閣躲了這麼久,如今,也是時候給諸位一個答覆了。”
&esp;&esp;
&esp;&esp;雲宸和青崖山諸位長老一行人,在簡單商議過後,便向著覆血閣的方向行進,卻在剛出青崖山沒多遠時,便與覆血閣一行人恍然照面。
&esp;&esp;晴空之上萬裡無雲,兩隊人各自御劍,遠遠地分立兩側,為首的人一人玄袍,一人白衣,就這樣彼此對立著。
&esp;&esp;在他們腳下的浩土之上,是戰火留下的滿目瘡痍,是人煙荒蕪、寸草不生。
&esp;&esp;兩人如有默契,各自屏退了身後的人,又各自前進了一步。
&esp;&esp;是雲宸先開口:“師兄,許久不見。”
&esp;&esp;對面的人搖了搖頭:“我早已不在青崖山,更稱不上是你師兄了。”
&esp;&esp;雲宸聞言,卻是笑了。十餘年迥異的經歷,讓他們不論是穿著還是氣場,都與往日相差甚遠。然而這一瞬間,張子承卻好像從他臉上,看見了許多年前的影子。
&esp;&esp;聽得他道:“張子承可以不是張子承,但師兄,永遠是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