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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掌心一翻,將王婉的手握在了手心裡。
&esp;&esp;“那我就給你一個更能讓你信服的回答。”他攬了攬身側的人,讓她能夠倚在自己肩頭。
&esp;&esp;王婉覺得方逸白好像瘦了那麼些,自己靠在他肩窩處的時候,臉頰處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鎖骨的位置。
&esp;&esp;方逸白輕撫著她的長髮,將她額前的碎髮一一撥在耳後,聲音輕得也如耳語。
&esp;&esp;“對於我來說,你能站在我身邊,是比成為一顆棋子,更加有力的存在。”
&esp;&esp;也許是因為他聲音的溫柔,整個書房都顯得安靜了幾分。王婉聽見“嗒”的一聲輕響,回頭一看,是窗外的那株桃樹落了葉,一片枯黃蜷曲的小小葉片,恰巧被一陣清風吹落在了兩人面前的殘局之上。
&esp;&esp;“你就這麼確定,我會乖乖站在你身邊?”
&esp;&esp;“會。”方逸白答應得很篤定。他的話常常讓人分不清真偽,但王婉卻打心底覺得,這個字應當不假。
&esp;&esp;“像你說過的,你我是一路人。”方逸白道。
&esp;&esp;他清晰得記得許多年前,臨仙城的那一天。還是少女的她憑藉一己之力,救了結界外的所有人。
&esp;&esp;他記得自己第一次將她抱在懷裡時,她的身體溫熱而柔軟,只要一秒,便讓他記了十年。
&esp;&esp;從那一天開始,他就在想,要如何將她留在自己身旁。
&esp;&esp;為此,他不惜讓她入局。
&esp;&esp;“一路人想救天下蒼生麼?可是我卻覺得,你好像變了。”王婉從他懷裡直起身體,“姑且不說你剛剛坐穩這正道之首的位置,現在兵行險著,有多不妥;屆時道魔相爭、天下大亂,你又如何保證所有一切,皆在你掌控之中?”
&esp;&esp;方逸白沉默片刻——此番危險,他比誰都清楚,但若不是別無選擇
&esp;&esp;身後的窗外吹來了一陣風,他穿得有些單薄,掩著唇輕咳了兩聲。
&esp;&esp;化神期修士不食五穀,亦不會有凡人的生老病死,因此縱然是這兩聲,也顯得有些突兀。王婉正想問,方逸白卻先她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esp;&esp;“夫人,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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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方逸白帶她去了凌華樓。
&esp;&esp;這是四十二城中離凌虛宗最近的一座城池。當年他們第一次私下見面,就是在這裡。
&esp;&esp;時隔多年,王婉仍舊記得年關時分,此處燈火通明、歌舞昇平的樣子。
&esp;&esp;她是為了尋清淨,方才躲到了鐘樓之上,卻在此處聽見鼓樓上的方逸白撫琴一曲。
&esp;&esp;現在,這裡的繁華同樣沒有變。王婉和方逸白並肩立在凌華樓高高翹起的屋簷之上,隔了很遠就能聽見其中的人帶著醉意的嬉笑聲。
&esp;&esp;如果不是王婉前幾日才剛剛看過這座城的人口統計,她幾乎就要相信,此處是真的一片繁榮。
&esp;&esp;多年前方逸白預料中的事情當真發生了,有很多像何桃母親那樣的人,最後都死在了這座吃人的結界之中。
&esp;&esp;“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我所修之道,不應當單單隻守護塔頂的那一批人。”
&esp;&esp;“所以,你覺得不能再等了,是麼?”
&esp;&esp;王婉側目看去,見方逸白長身立於風中,他微微頷首,似乎也在俯視著身下的整個天地。
&esp;&esp;“魔修猖狂多年,要想徹底開啟四十二城結界,便須聯合正道,亦須剷除異己,不破則不立。”
&esp;&esp;方逸白握緊了身側人的手。秋風蕭瑟,他們二人袖袍臨風,並立於危樓之上。
&esp;&esp;“夫人你看,這天下,只有在我手中,才有可能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