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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王婉清理完雜草,又向墳頭添了一捧新土,方才在墳前盤腿坐了下來。
&esp;&esp;久別重逢,故人照面,她微笑著開口。
&esp;&esp;“叄師姐,今日我特地天沒亮就出發了,總算是比雲宸那傢伙早來了一回。”
&esp;&esp;“叄師姐,你過得還好嗎?這輩子有沒有如願以償託生在大戶人家?”
&esp;&esp;“我衝擊元嬰大圓滿又失敗了,這幾年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很難專注地去做一件事情……我雜念太多了,總是瞻前顧後、想這想那,而且,我好像有些開始念舊了,總是想起以前我們一同降妖除魔的時候……”
&esp;&esp;“方逸白他……對我很好,只是……”
&esp;&esp;“叄師姐,你的仇我沒有忘,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肉身歸於故土……殺你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esp;&esp;話題到了這裡,便也帶了幾分沉重,王婉眉目低垂,久久坐在原地。
&esp;&esp;隨後,她才抬起頭來,又恢復了原有的笑容:“對了師姐,我給你帶了很多你喜歡的東西。”
&esp;&esp;說著,她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個食龕,將其一層一層開啟:“櫻桃煎、松黃餅、定勝糕……都是你喜歡的,可惜留芳齋的胖老闆去世了,沒法給你帶他家做的茶果子……”
&esp;&esp;各式各樣的糕點整整齊齊在墳前排了一排,王婉又從儲物袋裡掏出厚厚一迭書冊,一一排列在面前。
&esp;&esp;書的封頁上沾滿了灰塵,但若是仔細看,還是能看出名字。
&esp;&esp;無非是《撲倒俏師尊》、《春色滿園關不住》一類。
&esp;&esp;“叄師姐,你過去給我帶的書,我給你還回來了……之前一直忘在青崖山下村裡的老房子裡,今天才想起去拿回來——話說我的茅草屋上,居然連一根茅草都不剩了,沒想到這些書居然都還在。”
&esp;&esp;王婉一邊說,一邊在指尖引動一團火焰,提著一本書的一角,懸在那火苗之上。
&esp;&esp;火苗瞬間蔓延,逐漸將那書封頁燒得發黑翻卷,露出其中生澀的畫面,轉眼間,那些畫面也被火焰吞噬,只有灰燼帶著火星,隨著微風四散開去。
&esp;&esp;王婉一本一本地燒,到最後,地上只剩下了一本,正是那《正道美男圖鑑》。
&esp;&esp;王婉笑了:“叄師姐,這本書我幫你驗證過了,根本就是別人瞎編的,方逸白腰上才沒有那顆痣,而且這&039;赤霄祖師&039;,分明就是人家照著張子承畫的。”
&esp;&esp;說完,她將那本書也扔進了火裡。
&esp;&esp;火焰升騰跳躍,將一切焚燒乾淨。
&esp;&esp;做完這些之後,王婉的話也說完了,她沉默地坐著,思緒不知飄向了何處。
&esp;&esp;最後一個火星也熄滅了,一陣風吹來,將那些灰燼吹得了無痕跡。
&esp;&esp;王婉這才起身,拍了拍膝上的塵土。
&esp;&esp;卻在轉身的同時,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踩碎落葉的沙沙聲。
&esp;&esp;那男子玉冠束髮、道袍臨風,在看見王婉時,也對她微微一笑。
&esp;&esp;“小師妹。”
&esp;&esp;王婉和他遙遙相望,中間隔著兩叄座墳塋,依稀看見他的那縷笑容緩慢地爬上唇角,又緩慢地消失在臉上。
&esp;&esp;他早已不再像以前那般肆無忌憚地笑,不再對王婉無話不言,身為掌門後,他的一舉一動都莊嚴妥帖。
&esp;&esp;平心而論,他現在好看了許多,只是與往日大相徑庭罷了。
&esp;&esp;故人西辭,少年不待。
&esp;&esp;“雲師兄。”王婉也對他報之一笑。
&esp;&esp;雲宸微微點頭:“你們聊完了?”
&esp;&esp;“聊完了。”王婉指了指雲宸身後的一處,“我去那邊等你。”
&esp;&esp;“好。”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