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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開口時,聲音也平靜得像是這把劍一般。
&esp;&esp;“為一己謀私者,不敗於高位;為天下立心者,困厄於風雪。這,便是正道之&039;道&039;?”
&esp;&esp;有人茫然四顧,有人竊竊私語。
&esp;&esp;但沒有人站出來回答他。
&esp;&esp;“你這是什麼歪理?”仍舊是子曜率先打破平靜,“你說的這些,倒是拿出證據!”
&esp;&esp;張子承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他的目光無聲之中卻如有雷霆萬鈞,有人還未迎上,便心虛地低下頭去。
&esp;&esp;“你們做的那些蠅營狗苟之事,不必我一一列舉。”
&esp;&esp;“難不成你今日是想同我們翻舊賬麼?”
&esp;&esp;張子承搖頭:“我累了,沒這個心思。”
&esp;&esp;“我卻要問問你。”子曜身為長老中修為最高的一位,常年以來主管門派之中賞罰,此刻他亦拿出了那種公堂之上的氣勢,“我且問你,包庇妖族、誅殺長老,依照門規,該當何罪?”
&esp;&esp;張子承很清楚——門規第叄十四條,包庇妖族,罰於揚善堂思過五年;門規第十六條,故意傷及同門性命,其罪當誅。
&esp;&esp;但子曜同樣也很清楚,如果按這種方式去罰,青崖山那幾位身居高位的人,沒人能走出揚善堂。
&esp;&esp;張子承不想解釋,他只是冷眼看著眼前的人。
&esp;&esp;直到子曜再次開口:“不論如何,事到如今,青崖山斷不能再容得下你!”
&esp;&esp;不知為何,當張子承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他心中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esp;&esp;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唇邊竟浮現出一絲不甚明顯的笑意。
&esp;&esp;那些青崖山弟子裡,不乏有過去一直擁護張子承的人,此刻見他一直默不作聲,亦是心急如焚:“大師兄,你快說話啊,你為什麼不解釋?”
&esp;&esp;張子承張開左手,低頭凝望著自己的掌心。
&esp;&esp;手心裡掌紋錯綜複雜,盤亙交錯。
&esp;&esp;片刻之後,他五指一收,再次握拳於身側。
&esp;&esp;他看著眼前神態各異的人,聲音平靜響起。
&esp;&esp;“往日諸位救我、護我、擁我、敬我,張子承銘感五內,自當報答;如今我負天、負地、負青崖、負正道,亦自當償還天地,以身謝罪。”
&esp;&esp;一句話無波無瀾,氣得子曜渾身發抖。
&esp;&esp;明明是張子承有錯在先,為什麼他反而覺得自己氣勢上弱了幾分?
&esp;&esp;張子承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在他腦海裡迴響著——青崖山上千年來,沒有任何一個掌門能真正做到無愧於心,但是,卻只有他張子承一個人,敢說自己“負天負地”。
&esp;&esp;他自己都不肯承認,有一絲羞愧感湧上心頭。
&esp;&esp;“好好好,我倒想看看,你要拿什麼謝罪?”
&esp;&esp;張子承似乎早就想好了要怎麼回答。
&esp;&esp;他收起太羲劍,雙手結印于丹田。
&esp;&esp;一團小小的、金色的霧氣,隨著靈力流轉,一絲一縷在指尖顯現出來。然後那些霧氣聚攏、凝結,緩緩匯聚成一個嬰兒的模樣。
&esp;&esp;“師兄!”
&esp;&esp;這一聲是雲宸喊出來的,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張子承身前。
&esp;&esp;意識到張子承要做什麼,他難以置信地搖著頭,想要上前阻攔。
&esp;&esp;但有一道金色的屏障,將他擋在了叄丈之外。
&esp;&esp;他就這樣看著張子承五指張開,將自己的元嬰捏了個粉碎。
&esp;&esp;無數金色的光點,如同指間的沙粒一般,從張子承指縫中傾瀉而下,一點一滴墜落在他身下的草木之上。
&esp;&esp;有一些光點掙扎著亮了一亮,但很快也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