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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謝過你的美意。”方逸白收回那並不存在的目光。
&esp;&esp;那煙花離他們很近，巨大的聲響迴盪在空中的時候，對方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聽不清。
&esp;&esp;煙花的光芒映照在方逸白的側臉上，也顯得五光十色的。
&esp;&esp;過了許久，最後一聲爆鳴方才悠悠散去。
&esp;&esp;“三百八十五聲。”身旁的人緩緩說了一句。
&esp;&esp;“什麼……”
&esp;&esp;身後一直沒說話的秦祿在此時道：“去年是一百三十六。”
&esp;&esp;王婉不明所以。
&esp;&esp;方逸白飲了口茶：“這青陽城城主，還真是愈發大手筆了。”
&esp;&esp;秦祿冷笑：“可不是麼？這城裡最普通的粟米，都已經是十五文一斗的天價了。普通人活著尚且困難，卻成了官員們縱情享樂的資本。”
&esp;&esp;“一味封閉城池，如此情形，也只能是大勢所趨。”
&esp;&esp;王婉突然反應過來他們是在說什麼。
&esp;&esp;青崖山修築四十二城結界之後，城外的人紛紛擠往城內。靠經商維護的城市繁榮，若是少了農耕支撐，只能是坐吃山空，必定會導致城內物價飛漲。
&esp;&esp;再加上城內的人又不得不受官員統治壓迫，最終底層人難逃一死，資源卻只集中在最頂尖的那些人手裡。
&esp;&esp;眼下繁華，只不過是因人多而產生的曇花一現罷了。
&esp;&esp;“方掌門，你這話……是說給我聽的？”
&esp;&esp;“閒聊罷了。”方逸白神色依舊淡然，“不過青崖山，也確實缺少一個可以開啟局面的人。”
&esp;&esp;“方掌門如果是這個意思，那恕在下不能奉陪了。”王婉道，“現下的局面，雖說並非萬全，但也是正道百年來堅守的決策，若是貿然改變，後果不是我能夠承擔的。”
&esp;&esp;方逸白把玩著面前那隻空了的茶杯：“你怎麼就知道我說的是你？”
&esp;&esp;“這個……”王婉撓了撓腦袋，“你大概是看我籍籍無名，又跟張子承關係不一般，所以才來跟我說這些。”
&esp;&esp;挑好拿捏又不容易被發現的下手，諜戰劇一般都是這麼寫的。
&esp;&esp;方逸白似笑非笑，王婉也看不出來他是在嘲笑她還是在欣賞她。
&esp;&esp;片刻後，他將手中那隻空杯放在桌上：“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esp;&esp;王婉很尷尬：“既然如此，那你我就更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esp;&esp;此時已是子夜時分，長街上的人潮逐漸散去，從鼓樓頂端向下看，能看見護城河中的河燈，三三兩兩飄向遠處。
&esp;&esp;繁華過後，四周更加沉寂了。
&esp;&esp;秦祿上前一步：“師尊，我們也該回去了，不然那些長老們又要多言了。”
&esp;&esp;方逸白點頭，自桌子另一側起身，從王婉的角度看過去，他站起來的時候，彷彿有一種睥睨世間的傲然。
&esp;&esp;“請便吧。”他對王婉道。
&esp;&esp;隨後王婉感覺那熟悉的壓迫感，又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
&esp;&esp;她一秒也不願多待了，迅速起身行禮：“告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