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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柳輕寒聽王婉說話結結巴巴，便知道這師姐腦子裡又想到哪裡去了。
&esp;&esp;他本來只是想讓王婉給他號脈，但此刻，卻有些不那麼想輕易放過她。
&esp;&esp;他抖了抖衣袖，雙臂微張，大有一副任其處置的意味：“師姐想看哪裡？”
&esp;&esp;“這個……”王婉目光從他臉上一直移到腹下，又很快將眼神從那處移開，漫無目的地盯緊了桌上那隻蠟燭，“你不用看的，我知道，你沒有病。”
&esp;&esp;說著說著聲音卻小了幾分。
&esp;&esp;她依稀還記得青崖山後山上自己和柳輕寒的那一夜。男人第一次沒有秒洩已是不易，柳輕寒那回少說也堅持了兩刻鐘之久。
&esp;&esp;柳輕寒似笑非笑：“這個診斷從何而來？”
&esp;&esp;“你心裡有數。”王婉有些惱，她現在已經知道柳輕寒是在明知故問。
&esp;&esp;柳輕寒搖頭，神情絲毫看不出開玩笑的樣子：“不記得了。”
&esp;&esp;而且，是王婉親自讓他忘了的。
&esp;&esp;他這副模樣，王婉反而有些更生氣了——明明那回是他主動的，怎麼現在倒好像她在逼他想起來似的。
&esp;&esp;“怎麼？難道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
&esp;&esp;“不開心的事，提它做什麼？”柳輕寒搖頭，“還是說，師姐想同我算些陳年舊帳？”
&esp;&esp;“柳輕寒，你還知道你欠我的啊？”王婉將椅子往他身側挪了挪，一把將他的手從身下撈了起來。
&esp;&esp;柳輕寒愣了一愣，他本能地想把手縮回去——與她肌膚相接，他害怕自己又像往日那般再傷害她一次。
&esp;&esp;但那隻手抓得很緊，柳輕寒甚至不知道那看起來小小的一隻手，是如何有這麼大的力量。明明她只是堪堪能夠握住他的手腕。
&esp;&esp;王婉輕笑：“我給你把脈，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esp;&esp;柳輕寒眉頭這才略微舒展。他看著眼前的女子一手抓著他的手，另一手輕輕搭在他的脈搏之上。被她觸碰的地方傳來一點暖意，順著脈絡席捲全身。
&esp;&esp;她指端在柳輕寒手腕上停留了很久，一時之間房間裡安靜得能聽見窗外的蟲鳴。
&esp;&esp;柳輕寒不忍打攪這片刻的安靜，也只是默不作聲地看著她，直到那隻按在他脈搏上的手動了一動。
&esp;&esp;“看出什麼了？”柳輕寒問。
&esp;&esp;話音未落，那隻小手卻是一翻，將他的手握在掌心裡。
&esp;&esp;十指相扣。
&esp;&esp;王婉有點不敢去看他，她心裡跳得很快。
&esp;&esp;雖然柳輕寒喜歡她，她也是心知肚明，但她始終有些害怕，怕戳破這層關係之後，他們二人反而回不到往常那般的相處狀態了。
&esp;&esp;這許多年，柳輕寒不過是日復一日地陪伴著她。她強大時，他便立於她身後；她落魄時，他亦與她一道甘於平凡。
&esp;&esp;離開青崖山後，王婉一度覺得自己的人生不過是悠悠百載得過且過，但如今，她覺得如此也很好。
&esp;&esp;“我學藝不精，輕寒你再指點我一回吧？”
&esp;&esp;王婉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桌上交迭的那兩隻手上，她看見柳輕寒的指尖動了一動，然後翻手，將她的手扣在掌心。
&esp;&esp;燭光將對面男人的倒影投在牆面上，本就頎長的身影顯得更加單薄了幾分。
&esp;&esp;他的手微微縮緊，聲音也澹然：“脈象雜亂，心緒難平。如此癥結，如何能解？”
&esp;&esp;他掌心的溫度依舊帶著幾分寒涼，尤其是在她手心發燙時，便更加明顯。
&esp;&esp;王婉終於敢抬起頭，看見燭光裡自己的影子，也同樣在柳輕寒的眼底跳動著。
&esp;&esp;她仰著頭，對著他笑。
&esp;&esp;“輕寒，借你百年一用，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