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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日和坐在餐桌前,摸過手機再度確認時間。
「7:19」
盯著螢幕上顯示的數字,她微微握緊手機。太宰的作息很準,就算如今天冷,他也不會比往常下樓吃早飯的時間晚那麼多……
想到小朋友昨天的舉動,小春日和緩緩吐出一口氣,到底還是派出一枚小紙人,讓它去探探太宰如今的情況——如果他只是單純在賴床,她就收拾收拾出門。
「不用我去嗎?」烏拉拉從牛奶碟裡抬起毛茸茸的貓咪腦袋。它探舌舔舔嘴邊那圈溼漉漉的奶鬍子,看起來對今天新口味的巧克力牛奶還算滿意。
小春日和瞥它一眼,捏捏指尖,努力控制住自己想吸毛茸茸的衝動,「他今天難得遲下來,你不趁現在多喝幾口?」
「唔,說的也是。」烏拉拉還真思考了數秒,試圖捎帶上自己的小夥伴,「下次能不能也給他的靈體準備一碗牛奶?」
小春日和目不斜視地盯著手裡的飯糰包裝紙,「如果你能不讓太宰起疑,我倒是無所謂啦。」想到小狐狸每次吃不著東西時看她們的小眼神,她心中無奈,卻也只能搖搖頭,「畢竟我們出門時間比較早,沒辦法給它打掩護。」
烏拉拉猛地陷入沉思。
下一瞬,小春日和猝然從桌前起身,直奔樓梯。
「日和?」她這個舉動嚇了烏拉拉一跳,它連忙放下牛奶碟,化為原形跟上她,「太宰怎麼了嗎?」
小春日和眉頭微蹙,三步並兩步,跨步踩上樓梯,「好像燒得有點嚴重。」
「啊……」作為從未生過病的木靈,烏拉拉確實不清楚生病的感受,「人類幼崽,真的好脆弱。」
小春日和在太宰房間門口站定,屈起手指,在他房門上輕叩三聲,“太宰?”儘管已經從小紙人那裡得知太宰的現狀,可她依然選擇先出聲喊他。
門內沒有任何回應。
小春日和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握緊。
“我進來了哦?”
話音落下後,她便按下門把,徑直走入太宰房間。即便她開啟門,縮在床上的太宰也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室內光線昏暗,僅有從她這一側透進去的光,一直落到微微鼓起的床鋪上——為了保證她和小朋友的優質睡眠,她給房間裡安裝的都是遮光簾。
小春日和快步走向床鋪。只見太宰面色潮紅,呼吸急促,額間還冒著一層細汗。他蹙著眉,雙目緊閉,似乎正巧被什麼魘住了。小狐狸窩在他枕邊,將自己團成一小隻,虛弱地喘息。
小春日和伸手撩起太宰的劉海,試探著碰了碰他光潔的額頭。
入手一片滾燙。
為手背感受到的溫度一驚,小春日和扭過頭,環視室內,去尋找醫藥箱的影子。在太宰桌上看見醫藥箱後,她立刻翻出退燒貼,撕開包裝給太宰貼上。
退燒貼觸及太宰前額的瞬間,他條件反射地顫了顫,卻沒能躲開這一絲冰涼,顯然是燒得渾身無力,意識也有些混沌了。
見狀,小春日和又去醫藥箱裡拿出體溫計,小心地將太宰泛著高溫的手從被窩裡扒拉出來,撐住他手臂,好讓他能夾著體溫計測體溫。
她空出另一隻手,拎起小狐狸後頸,將小傢伙遞到烏拉拉麵前,「讓它一直這麼難受下去也不是辦法,你先看著它。」
烏拉拉頓時幻化成白狐,叼過小狐狸走向床尾,替搭檔分擔一些。
將小狐狸交給烏拉拉後,小春日和從口袋裡取出手機,給潮見未海簡略地發去一條資訊,告訴她自己今天上午有事——這和單純的翹班是兩回事,免得潮見未海萬一有急事找她。
焦灼的等待裡,時間彷彿走得極慢。
小春日和的視線落在太宰身上。他依然皺著眉,纖長的睫羽不安地顫動。許是因為有些呼吸不過來,他蒼白的唇微張,配合鼻腔急促地喘息,帶著一絲脆弱的味道。她探手撫過他滾燙的臉頰,安撫他一般撥開他溼潤的頭髮,觸及他灼熱的耳尖。
她昨天應該衝薑茶給他喝的。
小春日和如此默唸著,直到體溫計發出滴滴滴的聲響,將她飄忽的思緒扯回現實,她才抽出體溫計,看向電子螢幕。
「39.1c」
“……”
小春日和深深地吸了口氣,拉近與太宰之間的距離,連聲喊他名字,“太宰,太宰,聽得見我說話嗎?”
在她的連聲呼喊下,太宰眼皮略略聳動。最終,他吃力地睜開雙眼,頂著一雙溼潤無神的眼睛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