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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滿天,寒風刺骨,破廟當中篝火明滅不定。風吹得門窗匡匡亂響,屋頂上瓦片不全,偶爾有雪花飄落,落在方澤的頸窩,直冷得他打了一個哆嗦!
“你父母都遭了賊,我雖然在亂屍堆中救了你,只是你這幾天一直高燒不退,如今總算是醒了。也沒有好好問過你,可還有什麼親戚朋友可以投靠的沒有?”說話的是一箇中年漢子,留著短鬚,面容有些悲苦,邊說話邊在陶罐中舀了半碗野菜粥遞給方澤。
方澤到現在腦子有些迷糊,隱約記得幾天前王家溝來二三十賊人,見人就殺,見到財貨就搶,只半天功夫就將一百多人的王家溝屠得乾乾淨淨。方澤也是被母親拼死護在身下,才逃過一劫。
方澤原本是一個小警察,無端端來到這裡,穿越到了一個少年身上。還沒來得及好好適應,前因後果也沒搞明白,就險些葬身在亂賊之手。
方澤來到這個世界雖只是短短几天,但想到這具身體的母親為救他犧牲了性命,不由心中一痛,眼中滾下淚來。
中年漢子見方澤只是發呆哭泣,既不喝粥也不答話,以為他傷心父母之死,連忙出聲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你家若有親戚朋友投靠,我可以送你一程,若是沒有就有些難辦了。”
方澤這時才回過神來,打量了中年漢子一眼,趕忙起來拜謝道:“多謝大叔活命之恩!只是未請教大叔高姓大名?”
中年漢子連連擺手,“我不過跑江湖賣藝,偶然路過此地,見到你還有一口氣,順手拉了你一把,說起來卻是小哥命硬,要是我晚來一些怕是凍也凍死了。”中年漢子停頓了一下,復又問道:“聽小哥說話像是讀過書?”
“略讀了幾年私塾,原不過父母要我別做個睜眼瞎子。先生教導: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小子敢問大叔名諱?”方澤再拜,感激救命之恩是一方面,套套話弄清楚自己到底哪朝哪代也是十分緊要的事。
中年漢子本不欲多說,只是他原有些武藝在身,遠遠聽到似乎有一群人正在這邊走來。當下改變主意,長嘆一聲,“我叫做勞德諾,小哥也別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話了,我能趕巧救了你,也是緣分。如今世道艱難,朝廷奸佞當道,地方上也是盜匪橫行,我這跑江湖賣藝的行當怕是也做不下去了。本想著華山派君子劍的威風,華山腳下要好些,誰知...唉,如今我也不知怎麼辦了?”
方澤被“勞德諾”三個字震得外焦裡嫩,後面勞德諾絮絮叨叨的,他是半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心中五味雜陳。
“笑傲江湖的世界可不是那麼容易混的,各大反派就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就連眼前這個面容憨厚的中年漢子都是嵩山派到嶽不群身邊的間諜。”
“唉,走一步看一步了。”方澤看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十分無奈!
“勞大叔,我現在無親無故,一些個家當想來也被盜匪搶去了。救命之恩,容當後報!”方澤既然知道了勞德諾不是什麼好人,更不敢在他面前露出破綻。
好在勞德諾注意力也不在方澤身上,一時間也沒有看出方澤的臉色變化。只以為方澤突遭大難,神思不屬。
勞德諾長嘆一聲,將野菜粥又遞給方澤。方澤也是餓得狠了,兩口將粥就喝了個精光!
勞德諾見狀,不無擔憂地說道:“小哥既然舉目無親,以後如何生活?”
方澤抹了抹嘴巴,眼神黯淡,“我也不知!”
“我跑江湖的時候,久聞華山派君子劍的威風,不如小哥與我一起上山拜師如何?”
方澤聞言心中一動,暗暗思忖:眼下勞德諾還未拜師,想來華山還有七八年安生日子,權宜之計到無不可!只是勞德諾的身份,到時候少不得牽連到他。要知道嶽不群可是早早就知道勞德諾的身份,只是一直隱忍不發而已。
勞德諾見方澤踟躇,連忙開口勸道:“不瞞小哥,我可是有些武藝在身的,華山派現在人才凋零,正是用人之際,小哥若是與我一起,拜師的成算也高一兩成。”
勞德諾心裡盤算,嶽不群頂著一個君子劍的名頭,要是自己能夠勸說方澤與自己一起拜師,想來嶽不群對自己的懷疑也要少幾分。一來方澤身世清白,世居華山腳下一查便知;二來自己好歹救了方澤一命,多少也算行俠仗義了。
廟門後一人縱聲大笑,一個青衫書生推開門踱了出來,輕袍緩帶,右手搖著摺扇,神情甚是瀟灑,笑道:“卻不知嶽某有什麼威名,有勞勞兄在此替我揚名?”
嶽不群嘴角含笑,細細打量二人。見勞德諾年紀約莫比自己還大上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