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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他和很多人都沒回家,睡在工地,醒了就去用鋤頭挖堤壩,用肩膀挑黃土,用木頭夯地基。
於是,其他大隊也跟著修水庫,j縣兩年就多了好幾個水庫,保證了幾十年的農田灌溉。
隨著老人的講述,張戈眼角有些溼潤。
不經歷那個年代,永遠不知道當年祖輩是怎麼熬過來的,也不會懂他們沒有機械,是怎麼完成如今動輒投資過億,還耗時日久的工程的。
相比某些機械工程的糟糕質量,必須承認當年的老一輩,用鋤頭和扁擔挖出來的水庫,更加耐用,一直到了今天,沒有鋼筋混凝土的夯土堤壩,依舊堅挺。
,!
張戈和老人家在互吹,一旁的孫嘉陵看著彙報,卻頭疼不已。
他正好聽到老人家說到水庫,連忙上前:“村長,您說江邊馬家村也是用水庫的水,那是不是馬家村都是?”
老人家微笑的回應:“當然是啊,不然還能從哪兒弄水?
你這個當官的,肯定沒下過鄉。
看見村頭的三米多寬的溝渠了嗎?
我們以前叫‘港’,一直從j縣地勢最高的幾個村,越過大半個縣,流過我們村,據說後續還會流向好幾個縣,聯通了小半個hb省呢。
這可是更大的工程,好幾個縣合夥開工,發生了很多故事。
有興趣我可以給你們講講,當年各個縣是怎麼扯皮的,可有意思了。
有的縣人少,是真的拿不出人手。
於是,縣長就當場耍賴,把自己的頭放到會議桌上,說他是縣長,管十萬人,打個折,把他算進去,多算一千人頭就行……”
被老人調笑,孫嘉陵也沒聽出來,急忙打斷老人家講故事:“你們不是從長江取水?”
江邊馬家村離長江如此之近,不過幾里路,是個人都以為他們是從長江取水灌溉,怎麼可能會想到,他們也要用水庫的水呢?
老人家一臉的愕然:“別說現在機械化,從長江抽水的成本,抽兩次的油錢,都夠家裡幾畝地的收成了,誰用得起啊。
那水庫裡的水,直接導進來就行,又不花一分錢。
誰那麼傻,放著水庫的水不用,從長江抽水?
現在的年輕人,都不算成本的嗎?
再說了,沒修三峽大壩之前,我們這些住在江邊的人,都恨不得把長江的堤壩修到天上去,就怕哪天垮堤,所有人都要遭殃。
解放前,搞封建迷信,它不發威,村裡每年還得去拜謝它,誰哪敢動龍王爺的水啊?”
孫嘉陵尷尬一笑,他當然不懂農業成本計算,更不知道解放前祭拜龍王的事情。
張戈知道孫嘉陵的打算,問出了關鍵:“馬家村的用水是……?”
老人家語氣有些不善,絲毫不掩飾憤怒:“灌溉的水,我們都是跟地勢高的那幾個村商量,看哪些村子也著急用水,就一起用。
想想這事兒就來氣!
當年我跟他們老一輩人一起修的水庫,就因為他們地勢高,離得近,每年佔了水庫的魚蝦,不分給我們不說,專挑價格高的時候拉網出售。
簡直是……鑽進錢眼裡了。
更可氣的是,用個水還要低三下四的求人。
哎,真是沒地方說理。”
張戈和孫嘉陵沒有在意老人的抱怨,反正現在周村人都沒了,抱怨也沒用了。
只能多殺幾隻喪屍,幫老人家報仇就是了。
但是!
這裡面有個大問題!
原本,他們計劃是火攻!
把喪屍引進預先設定好的區域,堆上木頭,煤氣罐,油,茅草……只要能燒的,有什麼堆什麼,能燒死多少喪屍,就燒死多少。
剩下的,就只能靠火力輸出了。
孫嘉陵之所以一直在頭疼,就是因為整個馬家村不配合,過半的村民不願意讓他們拿走糧食和物資。
其中就包括計劃中非常重要的煤氣罐和食用油,以及車輛的汽油和柴油!
馬家村的經濟條件很好,小汽車很常見,汽油存量非常可觀。
村裡也實現了部分機械化,有幾戶專門開挖掘機的,柴油也不少。
現在這些都是扯淡,人家不讓拿,孫嘉陵當然頭疼。
茅草易燃,但不耐燒,木頭耐燒,卻要很長時間的引燃,中間必須摻雜大量的油和氣。
所以村民家裡的煤氣罐,汽油,柴油,食用油非常關鍵。